從房間裡奔出來,堵在視窗的地方。
周遭,細碎聲一片。
只有簡言的腳步像貼膏藥般貼在地上,邁不開,移不動。他生平最受不了的,便是倔強到讓人動容的脆弱。
彎彎最後那句話,說的那麼無可奈何,說的那麼絕望。那一瞬,彷彿對她所有的恨全都隨著她縱身跳下的一瞬間,灰飛煙滅,破了,碎了。
腦中,一片空白,像是斷了片。
付景年和林霖下去的時候發現彎彎沒有當場死亡,還有一口懸浮的氣遊走在鼻腔裡。
警車和救護車相繼趕來,簡言隨車到了醫院。經過長達三個多小時的搶救之後,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問了句,家屬在哪?
簡言站了出來,點頭示意,一開口便是一句,我是。她,生,還是死?
沒死,只不過她的後半輩子都要在床上度過了。大小便都不能自主。脊椎斷裂太嚴重了。語落,醫生深嘆了口氣和簡言擦身而過。
簡言一聽,腦中轟得一聲。
終身癱瘓,這是報應嗎?如果是,也太殘忍了些。
一步錯,滿盤輸。
這場棋局中,她也是受害者,可她卻沒有用正確的方式活下去。結局,早在她做出選擇的一刻就註定了嗎?
修長的腿邁到門邊,頓了好久,他才有勇氣推門而入。
病榻之上,她嬌弱的就好像夜晚的風一樣,握不住,碰不得。
簡言走到病床前,筆直地站著,不知不覺就紅了眼。自以為瀟灑的縱身一跳竟然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當她真的受到報應的一瞬,簡言才發現,這一切有多慘烈。倒不如一槍結果了她,還不至於在往後的日子只能承受源源不斷地痛苦。
消毒水的氣味好濃稠,不但刺鼻,還刺眼睛。早沒理由為這個女人落一滴淚,可當下他的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應景而落。
門,嘎吱一聲開了。
簡言把眼淚往回收了收,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身後,響起付景年的嗓音,簡言,出來下。
他轉身,淡淡回了句,好。
醫院的走廊上,急診室的這一片向來都沒有安靜的時刻。不斷有推床與他們擦身而過,每個人的腳步都是匆匆的。
付景年看了眼身邊剛被送來的病患,家屬正在哭鬧,差點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