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又粘又膩,身上都是牛奶的味道,噁心的我直乾嘔。
他突然攔腰抱起我,連抬手都覺得累,強撐著一口氣,“你可真讓我噁心。”
他臉微微有些扭曲,把我抱到寬衣鏡面前,又把放了下來,仍在身後抱著我。
我赤著腳,他讓我踩在他腳上,從身後抱住我。身體的半個重量幾乎靠在他身上。
他指著鏡子裡的我低諷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個鬼一樣,你作賤給誰看!”
鏡子的女人在澀澀發抖,身上到處都是牛奶的烏漬。青白交加的臉色,枯敗的就象是個死人沒有半點生氣,頭髮又完全散開著,亂蓬蓬的,如果這樣走在街上,誰都以為這是個瘋子。
我有些疑惑,這是誰,還是我嗎?
他突然鬆了手,我連站穩的力氣都有沒有,一下癱倒在了地上。
鏡子裡的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狼狽不堪、他俊美的有如邪惡的修羅。
他說,“我從不受人要脅的。”
那天我在那個破敗民房他也是這麼跟徐媛說的,現在他又能把這話重複了一遍,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騙過我很多回,但那回他沒騙我,我想現在他也不會騙我。
我要脅不了他,除了我自己,這還能作賤給誰看呢。
他走了,屋子裡更加空蕩可怕,我身一片狼藉之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象個鬼,心裡說不出的痛恨,痛恨南措痛恨我的無能。
☆、152 陌路人
我答應我爸媽要好好生活,我說我要撐起這個家。
我也答應了顧培中要跟他生兒育女一起幸福到老,轉眼之間我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困在這個地方。
我沒真想死,想要好好活著的念頭比誰都強烈。
我幾乎是一步步的挪到門口,門已經被反鎖了,我說“開門,我要出去。”
我的聲音很弱,喊了一遍又一遍,嗓子都出了聲了,還是沒有人能回應我。
只有我自己,在冰冷空寂的夜色裡絕望著。
他原來是真的想任我自生自滅了,可真狠!
臉上有溼意,我卻想笑,這個時候我居然還能有眼淚。
我縮回到了床上,
一個晚上昏昏沉沉,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現實,記得房間開了燈,為什麼總是覺得被困黑暗裡,什麼也看不見。
我想我這回是真的要死了,可我不想死,還沒見到顧培中,還沒見著我媽。
不知等了多久,有人開啟了門,我強撐著睜開眼睛,有個身影漸漸走近,她拉開了窗簾,有大片的陽光撒了進來。
又彎腰站在我跟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聽她低嘆道,“這小兩口是怎麼了,絕食比誰更倔麼?”
我想說話,突然發現自已已經發不出聲音,我用力抓了下她的衣袖,我說我餓了。
雖然沒有聲音,她還聽懂了,一臉驚喜的問我,“你餓了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她臉上一怔松,“這才對啊。”
把我扶起來,把杯子遞到我唇邊,進來兩天了,幾乎水米未盡,渾身虛脫無力,水透進乾涸的喉嚨,我想我能活了。
她端來小粥餵我,眼看兩碗見底了問我,“還要嗎?”
我點了點頭,她嘆了一口氣,“真是搞好不懂你年輕人,幹嘛要這麼相互折騰自己,你們的爸媽看了得多疼。”
我驀然怔住,內心的寒意早就結成了冰稜子,把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刺成篩子,都已在經麻木了,為什麼還是會疼了。
眼淚滾了下來,又跌在了碗裡,我想大概是水喝多了,一擠就能流淚。
她端著碗有些手足無措,連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多嘴。”
我抹乾了眼淚,勉強能發出聲音了,“沒事了。”
她這才鬆一口氣,笑了下,“來,再吃點。”
見我點了點頭,又緩緩道,“你現在不能吃太硬的東西,只能先喝粥,中午再吃飯。”
她懂的似乎很多,話也多,她說我身體太虛,一直在絮叨她會怎麼幫我調理身體。
吃了早飯,我讓她出去了,歇了好半天,恢復了些力氣。
我兩天沒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我想要洗澡,翻了翻大衣櫃,裡面只有男式的衣服,想來是他的。
阿姨推門進來,看我站在衣櫃前發呆,“怎麼了?”
從前在他家,我總是愛穿南措的大襯衣,因為身上有他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