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挪開槍口,開了一槍,子彈擦著他的頭皮劃過。 南哥發出一聲驚叫,手上的鋼管沒拿穩,掉落在地上。我看得出來,他慫了,想逃跑,連忙用槍指著他,說道:“哎,讓你走了嗎?” 面對黑黢黢的槍口,南哥不敢動彈,露出訕笑的表情,彎著腰說道:“哥,咱有眼不識泰山,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去,把前邊釘子和後邊樹樁都收拾趕緊!有沒有公德心啊?”我說道。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辦!” 他一溜煙小跑,呼喝著自己的小弟,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起地上的十字釘。我衝他們喊道:“誰要是偷懶,我就崩了誰!” 這麼一嚇唬,他們每個人卯足了勁,片刻功夫就把路面清理乾淨了。 等他們收拾完了,我喊道:“過來過來。” 南哥一路小跑過來,諂笑著說道:“哥,還有啥吩咐哇?” 我說道:“回頭自個找個班上,實在不行就回家種地,搞這種歪門邪道,沒啥好結果,曉得不?” 南哥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 但我卻聽到,他身後有小弟在嘀咕,說道:“要不是有槍,誰他娘鳥你。下次咱們也得整把槍,免得這麼窩囊……” 聽到這話,我衝他身後的小弟招手,說道:“你,對就是你,過來。” 那小年輕是個愣頭青,見我呼喊,依舊是一臉不服氣,梗著脖子硬氣的說道:“老子可不怕死,你能把我怎樣?” “那我打鳥蛋,你怕不怕?”我反問道。 他估計是想嘴硬說不怕,但又怕我真開槍打他命根子,一時間漲紅了臉,憋不出一個屁來。 南哥對著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說道:“你犟什麼呢你?你裝你嗎呢?快給大哥道歉!” 小弟如果比大哥硬氣,大哥以後覺得很難混,這也算是約定俗成的老規矩了。 見自家老大發話,那小年輕才小聲的嘟嚷了一聲對不起。 “知道錯就行。” 說完,我搖上車窗,讓趙德柱繼續開車。 路途上的這一點小插曲讓我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更加煩躁了,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在飛速倒退,腦海裡的思緒已經不由自主的飛到了九霄雲外,又想到了那條陰冷、滑膩、龐大的走陰蛇。 它究竟被帶到哪裡去了? 那一夥盜墓賊,到底和江仙人是什麼關係? 江仙人又為什麼要將走陰蛇帶走?他要用走陰蛇做什麼?總不可能是學許仙要跟一條蛇談感情吧? 原本以為過了這麼久,我心裡的仇恨早就淡忘了,但一想起此事,我才發現心裡的仇恨依舊在醞釀著,就像酒一樣越釀越陳,依舊清晰。 劉若蘭的慘叫聲彷彿還在我耳邊迴盪。 我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胡妻和王邪靜靜地坐在後座。胡妻裡邊寄宿的碑王,曾是劉若蘭的魂魄。 ‘我一定會復仇的……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我心說。 這一趟的旅程並不輕鬆,好在之後再沒有遇到類似劫道的事情,一路順利的抵達了目的地。彼時已經入夜,我不用想都知道,今晚又要熬夜。但好在白天已經睡過了,趙德柱開車的時候,我也在車上眯了一會,所以現在挺有精神的。 趙德柱將車停在加油站,指著遠處的大壩,說道:“瞧見沒?那邊就是新落地的專案,要是黃了,不知道多少人要跳樓。不過有上面背書,黃不了,而且國家出大頭,圍海造路勢在必行,聽說靠海的那一邊還得建成海景房,隨隨便便一套就得賣個上百萬,普通人你就算奮鬥一輩子,都買不起。” 我點了點頭,看向遠處隱沒在夜幕下的大壩,它其實並不宏偉,只是將大陸架延長了一部分,看上去像一片連綿的土坡。 夜間工地都不施工了,說明這專案不趕工期,八成質量和完成度有保證,對於基建,上面還是比較上心的。 趙德柱搓了搓手,南方的夜裡不冷,就是潮溼,越靠海邊越是潮溼。他說道:“再靠近就不能開車了,那邊有保安巡邏,專門防那些偷建材的小偷。遇到身份不明的外人,都會被趕走。工地的保安可不像小區的保安,都兇得很,全是道上的人。” “那我們怎麼過去?”我問道。 趙德柱咧嘴一笑,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大師放心,我都打點好了。等我們過去,自然會有人接我們,把我們送進去。” 我挑眉,有些詫異的問道:“你也要進去?” 趙德柱一臉苦澀,說道:“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但不去不行啊……實話告訴您吧,丟了的其中一個人,是我小舅子。” “你派小舅子幹這活?”我更詫異了。 “對,”趙德柱說道:“交給他辦的時候,我是千叮囑萬囑咐,叫他遇到事了就跑,實在不行,就讓那兩人墊背。察覺到不對勁,回來告訴我就成,沒必要自己親自去查……我琢磨著,就是探聽點訊息,他也不至於比劉毅還軸吧?劉毅上次幫你探聽,他有事是真上,這都沒出事,估計也輪不到我小舅子出事……” 說到最後,他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見我沒說話,他又補了一句:“這兩天我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