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羽用柺杖指向那根直上九霄的因果線,說道:“你是在找它,對吧?” 我點了點頭,仰頭看向那厚重的烏雲:“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魯羽聳聳肩,說道:“不知道,我從來不過問師尊想做什麼。祂行事全憑喜好,向來不拘一格。” 說到這,魯羽頓了頓,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我敢肯定,師尊也對走陰蛇很感興趣。祂既然能授予我魯班法,自然也能夠點化靈蛇。” 我心中怒火中燒,胸膛裡一陣憋悶,皺著眉頭說道:“靈蛇?那東西,也配稱之為靈蛇?” 手腕上的靈蛇似有所感,仰頭衝魯羽發出不滿的嘶叫聲。 魯羽瞥了一眼我的手腕,笑著說道:“師尊倒是想弄個真的玩玩,可這不是被你截胡了麼?祂說,既然求不得,那就是命裡沒有緣分,走陰蛇足矣。” 我有些錯愕。 正當我準備詢問走陰蛇為何在天上,卻見魯羽忽然跺了跺柺杖,說道:“好了,既然沒有其他事,你我也算見過了,那便告辭了,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我張嘴挽留:“可……” 魯羽說道:“你是想問走陰蛇是否成仙了對吧?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沒有。至於它為什麼在天上,我也不清楚,其餘的你問我也是白問。” 我頗有些詫異,跳過了這個話題,問魯羽道:“你這就走了?真就只是為了見我一面?” 魯羽擺了擺手:“我想看看,你有沒有可能成為我未來的師兄弟。見過之後,我想你應該還沒有準備好,所以多說無益,後會有期。” 他顫顫巍巍的走向天台邊緣,好似一個真正的耄耋老人。 那些木偶人走到他身邊,七手八腳的將他的身體拆散,一點一點的塞進胸口內。 拆到只剩下一顆透露的時候,魯羽的腦袋正對著我,笑著說道:“哦,對了,祝你早日復仇。” 此言誅心。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根充滿戲謔的針,狠狠地紮了一下。 說完,他的腦袋就被塞進了木偶人的胸口內。 那些木偶人好似蜘蛛一般,四肢攀附在手腳架上,飛速爬進了樓道內,離開了天台。 暴雨再次落下,那些無形的屏障消失了,樓臺水榭如同海市蜃樓一般,飛速湮滅,整個工地又恢復了寂靜的夜色,天地之間只餘雷雨之聲。 趙德柱躺在地上,神色驚恐,久久不能回身。 我和王邪沉默的站在天台邊緣,望著那條因果線。 “師兄,你說,我是不是沒辦法復仇了?”我聲音嘶啞的問道。 有江仙人那等可怖的存在,如果他願意點撥走陰蛇,讓它做其靈獸,那成仙也未必是虛妄。畢竟真仙之能,凡人無法揣測。 說到底,我只是一介凡人。 王邪站在一旁,‘嗯’了一聲,說道:“可能吧。” 聽到這話,我心情變得更加低沉,低聲喃喃自語道: “難道這仇,真的要這麼算了麼?” 忽然,王邪說道:“那你上天捉了它便是。” “我上天?我怎麼上天,坐飛機麼?”我露出一抹苦笑。 “江仙人能成仙,走陰蛇能上天,憑什麼你不行?” 王邪用十分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就好像在說今晚吃什麼一樣。 可他的話落在我耳中,好似一記霹靂,振聾發聵。 對啊,憑什麼我不行呢? 憑什麼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妻子橫死,卻無能為力呢? 憑什麼我就該被清風仙騙走陽壽,做一個短命之人呢? 憑什麼我明知‘仇人’還活著,卻偏偏報不了仇呢? 我知道,我只是一介凡人。求仙問道虛無縹緲,可遇不可求,與我這等弟馬無關。弟馬看似風光無限,卻也不過是借他者之力的凡人罷了。 但,凡人只能認命麼? 我不想認命。 無論它逃到天涯海角,無論它上天入地,無論有何等艱難險阻,我都要把它抓住,挫骨揚灰! 哪怕我只是一個凡人! 我單手掐訣,口唸請神咒,自身擔因果,再次向胡仙請神。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這一次的決心,胡倩投來目光後,神魂當即降臨在我的肉身之中! 我感覺身體像是要被撐大了一樣,一身紫金道袍無風自動,冒出絲絲白氣,轉瞬就蒸發掉了雨水;那狐狸腦袋也變得鮮活生動起來,毛髮聳立,光滑柔順,帶著一絲絲嫵媚! 紅霧從我的七竅湧出,包裹著我的身軀,阻擋著雨水落下。若是有他人看到這一幕,只會看到雨水不能落於我身! “大雨天的,擾人清閒。”胡倩聲線尖細柔媚的說道。 隨手,她用我的身體伸出了左手,做拈花狀,好似繞指柔一般,竟然用手指勾住了蛇鱗上的因果線! 隨著她輕輕地一拉,天穹之上,有什麼東西被勾動了一下。 “淫祀死物,也敢代龍布雨?下來!” 伴隨著胡倩的嬌斥,天穹響起一道驚雷,連綿不斷,好似天塌一般,閃電如狂莽在烏雲中游走,有什麼東西被她硬生生的扯了下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