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只有一個男人,卻不料,幾分鐘之後,四面八方走來了許多穿著制服的男人,他們估計都是巡管。 我猜,他們應該是被雷管的動靜給吸引來的。 只見他們打著手電筒,手腳僵硬的走向雷管爆炸的地方。 我從一閃而過的手電筒燈光中,看到了其中一位巡管的臉,他的長相平平無奇,就像是街上隨處可見的路人。詭異的是,他臉色蒼白,眼睛睜得很大,對於刺眼的光線沒有任何反應,半晌也不見他眨眼。 一群巡管聚集在爆炸中心,開始清掃起蠕蟲的屍體。 他們的清掃方式並不是用鏟子或者掃把之類的工具清掃,而是用手抓起來,塞進嘴裡,吃掉。 隔壁水管隱約傳來老姚的嘔吐聲,趙德柱小聲說道:“別吐了,過會他們聞著味過來,把你吐出來的都吃了,更噁心!” 老姚似乎覺得就他一個人吐了,很沒面子,小聲狡辯道:“我是下酒菜吃多了,又喝了酒,一趴下頂著了胃,才會吐的!” 我不耐煩的壓低聲音說道:“誰問你了?都閉嘴!” 老姚和趙德柱這才不吭聲了。 那群巡管人多,很快就把蠕蟲的屍體給‘清掃’趕緊。他們用手電筒光柱來回掃視四周,似乎打算尋找始作俑者,但找了半天沒找到我們,這才晃晃悠悠地四散離開了。 我心裡不由地生出疑惑: 這些巡管……真的是人麼? 我探出頭來,正好看到趙德柱也試探從水泥管裡爬出來。 我瞥了其中一名巡管的背影,然後和趙德柱對視一眼,說道:“你能猜到我想幹嘛嗎?” 趙德柱試探著問道:“綁一個?” 我說道:“不太好吧?萬一是人呢?” 老姚插嘴:“指定不是人,他們看著像殭屍。老闆,你曉得殭屍不?就香港片裡的,只能晚上出來……” “我帶了黑驢蹄子,”我拍了拍腰包,說道:“要不這樣,你上前跟一個巡管搭話,要是他咬你,你就把黑驢蹄子塞他嘴裡;他要是人,你就往我們這兒跑。” “啊?我?”老姚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趙德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相信你可以,去吧。” 老姚要是不肯去,倒黴的就有可能是趙德柱,所以他格外的積極。 老姚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開始找各種藉口,什麼剛吐了身體不舒服,手腳發軟頭腦發熱;趙德柱也是威逼利誘,非要他去,兩人推推讓讓,就像是倆屌絲爭論誰去找美女要聯絡方式似的。 最後搞得我不耐煩了,乾脆親自一路小跑過去,尾隨在巡管身後。 儘管我的腳步聲已經如此明顯了,可那巡管依舊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拿著手電筒向前走著。 我跟了半晌,見他一直沒回頭,於是主動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打招呼道:“兄弟,問個路?” 巡管沒回頭。 眼前的這一幕,莫名的讓我想到老人以前常說的鬼搭肩。 要是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忽然遇到陌生人搭肩膀,千萬不能回頭,因為有可能是鬼搭肩。人身上有三把火,頭頂一把,左右肩膀各一把,要是一回頭,就會吹滅一把,陽氣就弱了。 一直以來,我都沒怎麼信過這話。 這還是我頭回遇到,別人走夜路的時候,對方不回頭的。 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但我還是又喊了兩遍,巡管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但他也不往前走了,筆直的站在了原地,像根木樁子一樣,一動不動的。 正當我琢磨著要不要繞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忽然動了。 只見他背朝著我,後退了一步。 又後退了一步。 我感覺太近了,兩人都快貼上了,於是就也跟著後退了一步。 卻不料這一退,就像是引發了什麼連鎖反應一樣,讓巡管倒退著向我追了過來。 他也不回頭,就這麼倒著跑,速度還挺快,不停地追我。 我倒退了幾步,感覺速度太慢,而且看不到身後路,容易摔倒。於是我轉過身,背對著巡管,正準備加速跑。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耳畔幽幽傳來陰冷沙啞的聲音: “輪到我了……” 冰冷的陰氣從頭到腳灌下來,我感覺被那隻手摁住的半邊肩膀,好似被凍得麻木了一般,刺骨的寒意讓我毛骨悚然! 站在我身後的巡管絕對不是活人! 活人不可能有這麼重的陰氣! 只聽他沙啞的問道:“你問路,怎麼不轉頭看看我?” 難道在工地夜間,被人搭話,不能回頭麼? 員工手冊也沒有這一條禁忌規則啊! 我心裡咯噔一聲,一個猜測湧上心頭:莫非員工拿到的手冊,並不是完全版的?而是被閹割過的?或者說,是管理者們推測出來的,所以並不準確? 想到這,我沉默半晌,不敢輕易託大,生怕陰溝裡翻船。 我控制這胡妻向我飄來,一邊心裡默唸著請神咒,一邊說道:“啊,聽聲音好熟悉,你是老李嗎?” “是我。”身後的巡管說道,“許久未見,快轉頭看看我吧。” 我裝出一副要轉頭的樣子,可剛剛一偏頭,我就‘嘶’了一聲,說道:“哎喲,我昨晚落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