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把。” 葉廖凡開始觀察胡妻的身體,蹲下來盯著她的白骨手指,問道:“她是隻有手指頭是這樣,還是全身都是這樣?” 我說道:“都說了,這是一件法器,不是身體,當然全身都是白骨。” 葉廖凡點了點頭,又問:“那這法器有觸感嗎?如果沒有觸感,寄宿在裡面的魂魄又是怎麼感知外界的?” 這問題問得我一愣,我以前從來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只好遲疑的說道:“應該沒有觸感吧……它是靠神識感知外界的。” “哦!神識,神識……”葉廖凡低聲喃喃了幾遍:“那它能擺脫你的控制嗎?或者說,它能夠自由行動嗎?” “可以倒是可以,但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就說明碑王失控了……”我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皺起眉頭反問道:“你該不會是想把你兒子的魂魄塞這裡面吧?” 葉廖凡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對,價錢好商量。” “不是錢的事情……” 我話還沒說完,葉廖凡就開始出價了:“五十萬,再加百分之五的騰龍集團原始股,一年能拿到七十萬左右的分紅,能讓你一輩子吃穿不愁。” 我正打算拒絕,葉廖凡又開始提價:“五百萬,百分之十五的原始股,足夠你一輩子過上當富豪的生活。” 聽到這,我算是知道,他對此志在必得,乾脆就不說話了。 然而,我一沉默,葉廖凡反而知道這事成不了,主動鬆口道:“如果你還有其它類似法器的話,也行,儘管出價。” 我苦笑一聲,胡妻都是我從古棺裡意外得來的,上哪去找第二個? 葉廖凡還在異想天開,說道:“最好能保留一部分體感,王先生也是男人,應該懂我的意思。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是獨子,還得指望他傳承香火。” 我‘嗯嗯’敷衍兩句,只想儘快離開,回頭再跟他說這事辦不成。 萬一在這裡直接挑明瞭,這人真有可能當著警察的面,對著我們開槍。 葉廖凡似乎察覺到了幾分端倪,他眯著眼睛盯著我,但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遞給我一張名片,說道:“王先生如果哪天回心轉意,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兒子的頭七還沒到,魂魄還沒有進鬼門關,還請王先生儘快下決定。” 我點了點頭,接過名片,說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說完,我起身準備走。 卻不料,葉廖凡摁住了我的肩膀,笑著說道:“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吃一頓飯再走?讓客人餓著肚子回去,別人會怎麼看我?” 我瞥了一眼宴會廳門口,大門是密碼門,沒辦法強闖,只好點了點頭,說道:“能和葉先生共進晚餐,是我的榮幸。” 葉廖凡笑了笑,在我對面坐下,輕輕拍了拍手。 很快,就有侍者端著餐盤進來,很明顯這群服務生和上一批不一樣,他們的動作更專業,應該不是打手偽裝的。 飯菜上桌之後,葉廖凡對著我們比了個請慢用的手勢。 劉毅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可能裡頭下了藥。” 他話剛說完,葉廖凡就率先拿筷子,夾了菜,咀嚼兩口,嚥了下去,說道:“三位請放心,我不會做那麼沒品的事情。” 劉毅和我對視一眼,感受到了壓力,在他面前,我們似乎沒有秘密可言,一舉一動都會被他揣摩透。 高默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笑著說道:“來來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不如開懷暢飲一番。” 說完,他又給我倆倒酒,說道:“不用擔心喝酒開不了車,我朋友在樓下等著呢,喝多了我叫他幫忙把我們送回去。沒事,儘管喝。” 葉廖凡似笑非笑,沒有多說什麼。 我聽明白了高默的潛臺詞,他是在暗示葉廖凡,樓下有人在等著,如果我們在樓上出了事,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 有了高默這句話,我和劉毅稍微鬆了一口氣,喝了幾口紅酒,但依舊沒有動筷子。 葉廖凡也不催促,自顧自的開始吃起來,他夾菜沒有什麼規律,隨心所欲,和正常參加宴會一樣。我心想飯菜應該沒問題,正準備拿筷子夾菜,卻不料手指頭一軟,筷子掉落在桌上。 葉廖凡依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自顧自吃飯。 而高默卻站了起來,把嘴裡的紅酒都吐到了地上,警惕的走到一邊。 我感覺大腦越來越昏沉,幾乎沒辦法思考,就像是一團漿糊,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高默為什麼要給我下藥,我眼前就一黑,倒在了地上。 在一片昏沉中,我聽到了柳仙的呵斥聲。 那聲音很模糊,就像是隔著一層玻璃,不像是在跟我說話。我努力想要聽清,半晌後,我隱約聽清楚柳仙在說什麼: “本座的弟馬你也敢動?活得不耐煩了吧?” …… 隨後,就是一陣激烈的打鬥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這樣我意識保持著朦朧的狀態,沒有時間觀念,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柳仙清晰的聲音:“該醒了,我沒辦法保護你的肉身了。” 我在夢中睜開眼,四周的場景飛速變幻,很快就凝固下來,變成了我的老家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