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在哪？我去看看他。” 我剛起身，就感覺膝蓋一軟，差點站不穩。好在一旁有個扶手，我順勢扶住了，這才沒有摔倒。 徐老連忙勸阻道：“他現在在動手術，你去了也見不到他本人，還是在這裡安心靜養吧。” 提到李暇，我又想起劉毅，他現在還在灰仙那邊當人質呢，該把他接回來了。 總不能空手過去，空口白牙和灰二爺說已經把人殺了，至少得帶個信物。於是我轉過頭，問徐老道：“那啥，張天師的屍體呢？你們怎麼處理了？” 徐老說道：“就地搞了個火爐，把他給燒了。顏董擔心他又爬起來，叫人把燒完的骨頭給挫了，搞了幾尊神像放在一旁鎮著。” “全成灰了啊？”我有些驚訝。 徐老點了點頭，說：“對，骨灰摻著水泥，成一坨了。” 我撓了撓頭，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說道：“那你叫人幫忙把那坨水泥帶著，跟我去皇山公園吧。我有點事，要過去辦。” 徐老勸說道：“很著急嗎？您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我不耐煩的打斷道：“很急！” 徐老不再反對，而是幫我安排起來。他先是用大哥大，幫我叫了個車，並且派人去取張天師的‘骨灰’。隨後，還給我安排了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隨性，以免我在路上出意外。 把一切安排妥當後，護士扶著我上車。 一路顛簸搖晃，到了皇山公園後，我直徑走進公園內的涼亭。 還沒開口，就看到草叢裡有一個人影向我走來。湊近了一看，赫然是劉毅，他身上臭烘烘的，到處都是泥點，但臉色紅潤，應該沒受啥虧待。 領著他過來的，卻不是灰二爺，而是一隻小老鼠。我低著頭，好奇的問道：“灰二爺呢？” 小老鼠吱吱叫了兩聲，聽得我一臉茫然。它能聽懂我說的話，但我卻聽不懂它的話。 劉毅在一旁說道：“它說灰二爺已經去世了。” “死了？”我有些驚訝，但又覺得理所當然。 他那個病怏怏的樣子，一看就是時日無多了，強撐著一口氣罷了。 劉毅點了點頭，說道：“對。你們在別墅裡和張天師廝殺的時候，它就藏草叢裡看著。見張天師死了，它笑了兩聲，就嚥氣了。” 我嘆了口氣，灰二爺如果是個人，那該有多好啊。 隨後，我轉過頭，問劉毅道：“沒事吧？” 劉毅笑了笑，說道：“能有啥事，吃好喝好，就是衛生條件差了點。但我當年跑路，臭水溝都鑽過，這不算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就好，走吧，回家了。” “好。”劉毅點了點頭，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我說道：“哦對了，這一單沒有賺的……” “不用次次提錢，”劉毅鄭重的說道：“我服您，跟著您混，我可以一個子兒都不要。” 聽到這話，我又想起了老爺子的那句‘信你的人越多，你就越強’。此時此刻，我終於隱約領悟到，什麼叫‘成勢’。 跟在我身邊的人，都是我的‘勢’。 我也不矯情，點了點頭，帶著劉毅上車。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頭問道：“對了，你啥時候能聽懂耗子說話了？” 劉毅苦笑一聲，說道：“灰二爺請我吃了鼠膽，吃完之後，就能聽懂了。那玩意又腥又臭，比泔水還難吃，我差點吐了出來。” “吃完了就能聽懂？不用做些別的？這麼好？”我有些吃驚。 劉毅撓了撓頭，說道：“也不算是全能聽懂吧。有些老鼠靈智未開，根本不會講話，我只能從叫喚中理解出一些簡單的情緒。” “那也很便利了啊！這不就相當於一位灰仙嗎？你確定吃的只是鼠膽？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聽我這麼一說，劉毅也有些猶疑起來，他說道：“這……我也不確定啊！灰二爺說是鼠膽，我就當它是了。難不成他騙我的？給我吃的是老鼠屎？” “咳！”我差點笑噴，連忙道：“不一定吧，我抽空給你檢查一下，沒問題的話，你就撿了個大便宜了。” 劉毅嘿然一笑，說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我先把劉毅送回了家，然後回醫院修養。 得知我比較信中醫後，徐老又幫忙請了幾位老中醫為我調養身體。雖然熬的藥苦，但我覺得很有效，一副藥下去，能明顯感受得到氣血通暢了許多。 修養了一天後，得知李暇手術結束了，我連忙去病房看他，卻又被護士攔住，說道：“病人剛動完手術，需要靜養。” 我也不好打擾，只能嘆了口氣，又回到了病房。 翌日，劉毅帶著水果來看我，得知李暇被人打斷了手腳之後，他先是一愣，隨後額頭冒起了青筋，眼睛裡像是要冒火。 他咬牙切齒的問道：“誰幹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還不清楚，徐老去幫忙查了。” 劉毅猛地將手裡的蘋果捏碎，似乎還不解氣，在病房裡原地打轉，走來走去。我沒想到他會冒這麼大的火氣，平時他和李暇吵吵嚷嚷，看著誰也不服誰，可一旦李暇出事，他卻是最著急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