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棺材之後,那四個人就圍坐在棺材四方,保持打坐的姿勢,一動不動。領頭的那個人則兩指不停地搓動著,靠近了一旁形制古怪的建築物。 我用黑霧來回掃了半晌,才逐漸意識到,這玩意有可能是一個燈柱,而領頭人正在用兩指捻弄著燈芯。 做完這些後,領頭人也坐了下來,雙手掐訣,五個人對著棺材開始齊聲唸咒。嗡嗡聲響個不停,就像是奇怪的古獸腹腔裡發出的可怖飢鳴。 我心頭凜然,說道:“好像出事了,準備開溜吧。” 劉毅點了點頭,我倆一起發力,猛地將棺材板往外推開,順著凹槽往下滑。哐噹一聲,棺材蓋子滑落,我當即抽出獵槍,散開黑霧,警惕可能突發的襲擊和意外。 然而,早在我們推開棺材蓋的那一瞬間,在我們四周打坐的五個人當即就變成了跪姿,十分恭敬的跪伏在地上,嘴裡飛快的嘰裡呱啦說著什麼,身子都在微微顫抖,似乎特別特別激動。 我愣了愣,和劉毅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 就這樣保持心照不宣的默契,我們抬頭,環顧四周。 只見在棺材的四周,立著七根形制頗為古怪的燈柱,上邊燃燒著幽藍色的火光。乍一看,像是用龜甲、艾草、蛇鱗等材料做成的,但湊近了仔細看,又能看得出來,這些都是用石頭雕刻出來的質感。 輕輕一邁步,就有迴音傳來,四周十分空曠,牆體呈現出弧形,讓音波不停地迴盪,頗有些類似故宮上的傳音設計。放眼望去,眼前竟然是一片空曠的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座高臺,石梯和廣場都是由青石鋪就而成的。 我們所在的位置就在石梯的正下方,仰頭看不到頂端。 低頭一看因果線,筆直的向高臺上方延伸,說明我要找的‘人’就在上邊。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劉毅,他當即就明白我是什麼意思,連忙跟了上來。 隨著我們走動,趴著的那五個人就在地面上小幅度的挪動身體,始終保持著向我們跪拜。它們無一例外都是長頭髮,用一節像是骨刺一樣的簪子束起髒亂的頭髮,身上穿著粗糙的麻布衣,上邊扎滿了釘子,密密麻麻的半截釘子裸露在外邊,看上其格外駭人。 沒有猶豫,我和劉毅一起走向了臺階。 這時候,我注意到,五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悄悄抬起了頭。我還沒看得清他的樣貌,就被領頭的一把摁住,砰的一聲悶響,那人的額頭再次砸在地面上。 然而那人高聲說了句什麼,領頭的人似乎十分驚詫,忽然抬起了頭,看向了我。 在我們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哦豁要出事了。 和我之前猜測的沒錯,領頭人的模樣不是活人。它腦袋五官都扎滿了釘子,面板青白枯瘦,我開了眼之後,還能看到它後脖頸吊著一根白線,說不定又是人匠的產物。 八成是那個被他摁下去的小弟聽出來腳步聲不對勁,明明一個人躺的棺材,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所以才會引起懷疑,讓它壯著膽子抬頭。 領頭人雙眼是兩顆珠子,裡頭有像是魚卵一樣的東西蠕動著。我能從它的目光中看出驚愕、恐懼、憤怒……下一刻,它猛地發出一聲尖嘯,雙手插進了自己兩肋,拔出了兩截肋骨骨刺,作為武器,猛地向我飛撲了過來! 可它似乎沒意識到,我手上拿著的這跟對準它的獵槍是做什麼用的。 我猛地扣下了扳機,伴隨著一聲響槍,領頭人當即倒飛而去。 “時代變啦!”我說道。 然而,它破布一樣在地上滾了幾圈,看著脆弱不堪的身體,竟然又重新地站了起來,眼珠子綻放出猩紅的光,四肢發出咯吱咯吱的詭異聲音,開始慢慢地扭曲變形。 不光是它,其餘的四名抬棺人身體也開始扭曲起來。它們趴伏在地上,四肢變得越來越細長,身軀則變得越來越短小,十指和腳趾好似彎鉤一樣,看上去充滿了爆發力。 我嚥了口唾沫,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即操控黑霧去侵蝕它們的身體。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再次發生了,我沒辦法控制它們,因為它們的身體已經被其它存在控制了。 卒然間,它們化作一道殘影,沒有筆直地向我衝過來,而是繞了一道弧線,五個人分別散開。看來它們是有腦子的,吃過一次虧,就知道換個辦法了。 我當即又開了一槍,沒打中,它們移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僅可以在平地上移動,甚至能爬到牆上,從側邊飛速靠近。 “跑!” 沒有猶豫,我當即順著石梯往上跑。劉毅緊隨其後,但很快他就跑到我前邊去了。 還沒跑多遠,就聽到後腦勺傳來一陣破空聲,我猛地轉身,盲開一槍,正中凌空撲來的一名抬棺人,它直接被我轟飛了出去,摔下了臺階。 然而,在我開槍的同一瞬間,領頭人從側面襲來,它鉤爪般的手指抹向我的喉嚨,我甚至來不及反應。 千鈞一髮之際,劉毅猛地拽住我的衣領,往後一拉,那利爪就在我眼前劃過,擦著我的脖頸,留下了兩道血痕。 我沒有猶豫,又開了一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