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仙趴在我肩頭,小聲說道:“不曉得,但這陰物身上的怨氣大得嚇人。現在大晌午,她就跑出來晃悠了……別把你的碑王放出來丟人現眼,小心被她吞了溜牙縫。” 我也能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陰氣,全身如墜冰窟,就連面對張天師,都沒有這麼強的壓迫感。有那麼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魚,就算喚出柳仙來也無濟於事。 這女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老爺子的清風仙。 難怪那些綿屍都縮排了地裡,原來是有更可怖的東西冒出來了。就像是猛獸闖入,其餘動物四散而逃,躲在洞穴裡邊瑟瑟發抖。 我慢慢地把手伸進衣服裡襯,藉著衣服遮擋,從饕餮袋裡邊取出了拘魂瓶。還沒等我開啟,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長髮女人又近了三尺。 此時此刻,我們的距離只有三丈。 隔得近了,我才注意到,她的身材頗為高大,我就算踮起腳尖,估計也只能勉強夠到她的胸口,目測得有三米多高,給我的壓迫感極其強烈。 “別眨眼,”我說道:“眨眼她就會動!” 黃仙在我耳邊說道:“不眨眼也不行,你看她的時候,她就在吸你的陽氣。” “那你說怎麼辦?”我壓低聲音問道。 “問得好,”黃仙從我肩膀上跳下來,“你先頂住,我去搬救兵。” 它還沒落地,就被我用手凌空攔下,一把抓了起來,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跑吧?把我丟在這裡當誘餌,你自個獨自開溜?” 黃仙拍打著我的虎口,吱哇亂叫,壓抑著聲音說道:“你什麼意思?本座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還能害了你不成?” “你才說了胡太奶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一個傷殘病號,能去哪搬救兵?” 我話音剛落,身子忽然一晃,那種脫力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長髮女人真的在吸我的陽氣,甚至都不是她主動去吸,而是但凡有注視她的人,就會被她掠奪陽氣! 再這樣下去不行,多看兩眼,說不定我過會都沒力氣站起來,我只能被迫移開了目光。 長髮女人似乎以我的目光為基準,只有我移開目光,她才會移動。但仔細一想,就能猜到緣由。胡妻不是人,黃仙是妖物,王邪是不是個人還得畫個問號,在場的只有我一個活人。 就在我移開目光的一瞬間,一大片陰影籠罩而來。我再回過頭,長髮女人的身影不見了,地面上有一道高大的影子,蓋住了我的影子——她就站在我身後! 我全身汗毛炸起,想要逃竄,卻怎麼也動不了,身體像是生了鏽一樣,中若千鈞,不聽使喚。 王邪猛地回過身,向我撲了過來,速度快得成了一道殘影。他試圖將我推開,然而,他還沒碰到我,雙手就被無形的力量給扭斷,好似麻花一樣旋轉、炸裂,骨肉崩碎! 我手裡的黃仙瞪大了眼睛,盯著我身後,似乎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怖的事情。 它雖然是重傷狀態,但好歹也是上千年的大妖,和柳仙等仙家是同一級的,連他都如此震驚,很難想象站在我身後的長髮女人做了什麼。 我汗流浹背,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拼了命的想要開啟拘魂瓶,可現在我動一根手指頭都費勁,整個人就好似中了定身術一樣,怎麼都動不了。 下一刻,我能感覺到,一隻冰涼滑膩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能用餘光看到,那隻手膚色慘白,帶著一點死人特有的灰色質感,偏偏手指甲塗抹著猩紅的顏色,像是殘留的血跡。 那隻手順著我的肩膀,滑向我的胸前;另一隻手從我的腋下穿過,雙手一同摟住了我,將我緊緊地摟在了懷中。 儘管長髮女人身材豐滿,肌膚像活人一樣有彈性,但我卻並沒有絲毫旖旎的想法,因為它的身體很冷,比江仙人在夢裡讓我泡的江水還要冷,冷到了我的骨髓裡,冷得我腦子都像是要凍僵了,連呼吸噴吐出來的都是白氣。 我能感覺到,那長髮女人微微俯身,粗糙的頭髮擦著我的側臉落下,她貼在我耳朵旁,用怪異的腔調,柔情似水的說道:“裴郎~啊~” 我心說見鬼的裴郎,誰他娘是裴郎,你認錯人了。 但嘴上卻不敢說,就算我想說,也張不開嘴,發不出聲音來。 這長髮女人莫不是生前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李慧娘了? 只要我手指頭一動,就能開啟拘魂瓶,這法寶天然剋制鬼類,清風仙都得被收進去,也許同樣能封印或者豢養這長髮女鬼…… 我拼了命的朝黃仙使眼色,希望它幫幫忙,只要讓那長髮女鬼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就能開啟拘魂瓶! 黃仙分明看到了,可它卻裝死,垂著腦袋趴在我的手上,就連心跳都停了。 關鍵時刻真指望不上它。 身後的長髮女鬼聲音越發怪異和柔媚,在我耳邊說道:“好似神女會巫山……” 下一刻,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插了進來。 眼珠子往下一轉,正好看到,胸前的那兩隻蒼白的手,插進了我的胸口內。只聽長髮女鬼的聲音驟然變得陰森詭譎:“裴郎快來與我共赴巫山吧……” 插進來的手臂邊緣沒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