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帶著幾個碗，還有紅薯和酒罈，不停地往上山跑來，一刻也不停歇。 就好像江仙人隨口一句的吩咐，對於他來說，都是天大的事情。 就在他快要登頂的時候，江仙人又一揮袖袍，山上的雲霧都消失了，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而他也是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 侏儒用著老鄧的身體，一副熱情的模樣，在桌上擺了兩個瓷碗，隨後給我和江仙人倒酒。 “師尊，招待客人怎能無酒？徒兒擅作主張，給您帶了瓶好酒來。哦對了，紅薯也給您帶來了，管夠，我來幫您烤……” 說著，他提著那一袋紅薯，就想要靠近火爐。 江仙人忽然一擺手，張天師立馬站定了，面露疑惑，彎著腰小心翼翼的說道：“師尊，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江仙人沒有回答他，而是對我笑著說道：“這時候最有趣，你看好了。” 我愣了愣，沒理解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仙人也沒有解釋，轉過頭看向張天師，問道：“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了？” 侏儒用老鄧的臉諂笑道：“原本的一身皮囊醜陋，怕汙了您和貴客的眼睛。” 江仙人‘哦’了一聲，隨後指著他身上的血跡，說道：“你這樣也挺汙眼睛的啊。” 侏儒連忙說道：“哎，這也實屬無奈，弟子下山給師尊買烤紅薯，卻遇到了商販的刁難。若是不賣也就算了，可偏偏那商販竟然敢詆譭師尊，弟子也是一時激動，和商販產生了爭執。要知道，在弟子心中，師尊的形象容不得他人詆譭……” 江仙人‘呵’了一聲，像是樂了。 侏儒一聽，連忙變本加厲的拍馬屁，說道：“在我眼裡，師尊本就完美無瑕，那商販偏偏有眼無珠……”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道：“你在山下乾的什麼，我都看見了。” 張天師動作和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十分自然，甚至沒有一絲一毫謊言即將被拆穿的慌張。只聽他對我說道：“這位貴客，小輩都是為了師尊……” 他話還沒說完，我繼續說道：“你師尊也看到了。” 我原本以為他會慌張，卻不料他忽然跪在地上，高興得大哭，對江仙人說道：“師尊！師尊總算願意多看弟子一眼了！弟子只願多引起師尊一點關注，哪怕為此殺上十人百人，也不足惜！師尊，我錯了，你罰我吧！” 江仙人哈哈笑了起來，指著張天師對我說道：“我說吧！是不是很有趣？” 我心中有些慍怒，說道：“就為了這點有趣，你寧可害死三個無辜的人？” 江仙人收斂了笑容，頗有些疑惑的問道：“這與我何干？” 張天師在一旁拼命的磕頭，說道：“都是弟子的錯，要怪就怪我，要罰就罰我吧！” 我忍無可忍的大喝道：“你閉嘴！” 張天師根本不理睬我，直至江仙人擺了擺手，他才當即止住話音，也不在磕頭，而是趴伏在地上，不發出一點聲音。 江仙人隨手拿起一顆散落在地上的紅薯，放在火爐上邊烤著，不鹹不淡的說道：“貴客生氣了，咋辦？” 張天師趴在地上，說道：“弟子罪該萬死，只求給弟子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下意識衝動說道：“那你就去死吧。” 張天師沒動。 江仙人把紅薯翻了個面，說道：“沒聽到嗎？貴客讓你去死啊。” 張天師趴在地上，甕聲甕氣的說道：“小輩斗膽問一句，小輩可有得罪貴客？” 都已經撕破臉了，我乾脆破罐子破摔，說道：“對啊，得罪了。” “因為何事？”張天師追問道。 我說道：“你給顏家母女下蠱，想要奴役控制她們，你還想殺我……” “哎哎哎，”江仙人打斷道：“他是兩年後的張天師，今年的事情他不知道。” 我愣了愣，張天師也問道：“師尊何意？” 江仙人擺了擺手，說道：“別管我，你們聊你們的。貴客說你不用死，你就不用死。” 此話一出，張天師當即抬起頭來，看向我，說道：“貴客，你我萍水相逢，素不相識，何故要置我於死地呢？張某自知面貌醜陋，德行有缺，汙了貴客的眼。不如這樣，只要貴客開口，張某一定賠償……” 我乾脆利落的說道：“我就想要你死。” 張天師沉默了片刻，轉身看向江仙人。 後者剛把紅薯烤熟，正在剝紅薯皮。似乎覺得燙手一樣，他還吹了幾下，在兩個手裡邊來回顛。 “師尊，師尊，弟子惶恐……” “別看我啊，”江仙人一邊剝紅薯，一邊說道：“怎麼，要我幫你求情啊？” “求師尊美言一二……” “沒空，我在吃紅薯呢。” 江仙人說完，就咬了一口紅薯。他像是被燙到了，發出斯哈斯哈的聲音。 看著張天師無措、惶恐、愧疚以及夾雜著一絲陰冷、怨懟、憤怒的神情，此刻我忽然明白，江仙人為什麼會說有趣了。 因為張天師壞得徹底，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真小人。他視人命如草芥，殺人毫不手軟。就算把他殺了，也是造福天下，為全天下除去了一個敗類。 不管怎麼欺辱他、玩弄他、打壓他、攻擊他……都不需要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