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茶肆?王墨心下一哂,不再言語。
他的雙腿早就沒了知覺,流沙越埋越深,他感覺呼吸越來越費力,腦袋也漸漸有些不清醒了。
蕭白言出必行,果然每隔一陣子就抽他一鞭子讓他保持清醒。
第一六九章 絕地重生
一直挖到天亮,蕭白終於挖出了一個四尺寬六尺深的沙坑。
當坑底慢慢滲出水跡時,蕭白停止了刨挖,他取下腰間的玉笛朝王墨所陷的流沙坑方向插了進去。很快,便有一股混黃的細水從中空的玉笛流出來。見水流越來越大,蕭白又將玉笛拔出換了位置插入沙土,又一股水流被玉笛引出。
如是再三,流沙坑那邊的地下水便在玉笛的穿引下,從不同的孔洞裡流出。眼見沙坑內的水要淹沒靴子了,蕭白便抽出玉笛,一翻身躍出坑內。
“總算運氣好,賭準了水脈。”蕭白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朝流沙坑中的王墨望去。
流沙滾落了一夜,此刻已經埋至王墨的胸口。沙坑下的地下水被引流出去後,下面出現了斷層,王墨連同整個沙坑都突然往下陷去了好幾尺。經過這一夜的煎熬,他早已堅持到了極致。這一刻,在生與死之間,他似乎更向往永生的解脫。
“你這一輩子,可還有什麼遺憾?”蕭白喝了口水問道。
王墨已說不出話來,甚至連抬眸看蕭白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我可是說到做到,我挖了一夜的坑,手臂都要脫臼了,你要是就這麼死了,有你好看。”蕭白一揮手,便將手中水囊朝王墨臉上潑去。
王墨滿臉的塵土被水沖刷開來,蕭白這才發現他的一張臉白得和死人沒有分別了。他在北河界狂飆肆掠的塵捲風中熬了一日,又在這千鈞巨力的流沙裡被埋了一夜,能活到現在。早已是個奇蹟了。
蕭白不忍再朝他甩鞭子,便道:“流沙已經停止滾落了,最多再有小半日,我就將你掏出來了。想想你爹。想想你娘,想想你喜歡的姑娘,想想那些你想做還沒做成的事兒,也就熬過去了。”
爹?那個貪得無厭唯利是圖連兒子的女人都能賣掉的人?若非是他強娶了母親。母親又怎會被常雲霽那女人害死?若非他貪圖權勢做了崔平的幫兇,白家幾十口人又怎會蒙冤九泉?自己與桐兒之間又怎會陷入如此困境?……
若人能自己選擇出身,自己最最不想的,就是當他的兒子!
看見王墨眉心皺動,確認他還活著,蕭白便蹲下身將手插入沙坑之中,確實感覺不到流沙滾動之後,他又試探著伸了一隻腿進去,沙地實實的。沒有沉落的跡象。
他又圍著王墨檢查了一圈。確認沒有危險了。便雙膝跪地,開始清理掩埋王墨的黃沙了。
這一日,一直挖到烈日蒸蒸的午後。蕭白才氣喘吁吁的將王墨從沙坑裡拖出來。一丟下王墨,他便也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累得挪不動手腳了。
頭頂日頭烈得像是下火一般,被曬得發燙的地面令蕭白感覺自己像是煎鍋裡的一尾魚。喘息了一陣後,他再也躺不住,掙扎著站起來,猛一下跳進旁邊那半坑滲出來的地下水中。
連頭帶臉的在水裡浸泡了一陣,覺得渾身清爽一些了,他才翻爬起來,將王墨拖到駱駝身下的那一小片陰影裡,接連灌了幾水囊地下水潑灑到他身上,又搬開下頜朝他口中擠了幾口。
這期間,王墨一直眼眸緊閉,擠進口中的水很快便順著口角流走了。若非是見他胸壁間或還有起伏,真讓人覺得這是一具死屍。
蕭白用力掐了他的人中、河谷穴,他依然毫無知覺。蕭白只得拿過那把刨沙刨得滿是缺口的刀子,一擰眉猛一把扎進了王墨的手心。
劇痛之下,王墨倏忽睜開了眼眸。他費力抬首,瞥著自己鮮血長流的掌心,不解問道:“蕭兄這是?”
“以為你死了,正動手解屍洩恨呢。”蕭白一抬手,那鈍刀子便又“嗤”一聲從他掌心拔了出來。
王墨痛得眉心一跳,嘴角歪斜。
“既然你還活著,那我就放你一馬。”蕭白卷了自己的黑袍擦拭刀上的血跡,發現鈍口的刀沿上還帶著幾絲肉,不由得皺了皺眉。
“多謝蕭兄救命之恩。”王墨掙扎著想要坐起,卻終究沒有力氣,只得微微抬首致謝。
“不必致謝。指不定哪日我就要你還命呢。”
王墨愣了愣,隨即道:“能否請蕭兄扶我一把?”
“你現在這樣子,先躺著休息一陣。”蕭白有些不忍道。
“我被埋了許久,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