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的煎熬。天才早天,大抵就是這個道理。天才的幸運與不幸,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我們只是芸芸眾生的一員,又豈能夠隨意評論呢?
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到來自荒野來自自然的呼喚,那也是需要氣場契合的。有的人,終其一生,也被困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裡,就好像井底之蛙,到老,到死,都只能看到自己頭頂上的一方天空,但這樣卻是安穩的一生,也不能說不好。同樣,有的人喜歡漫天星辰勝過單調規矩的屋脊,喜歡荊棘叢生前途未卜的羊腸小道勝過城市縱橫交錯的車水馬龍,喜歡荒野中深沉的寧靜勝過城市徹夜不息的燈光,喜歡動盪不安四處流浪勝過安穩平淡。那都是〖自〗由的選擇。
誰說生活百年一定就比二十歲經歷更加豐富?誰又知道病榻上苟延殘喘就一定勝過埋骨於冰雪之巔?誰還知道無聊安逸的生活就一定比顛簸流離更加幸福快樂?幸福,每一個人的定義都各有不同。
克里斯托弗,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過怎麼樣的生活,家庭只是一個觸發因素而已,因為他一無所懼,哪怕是面對死亡——那些真正走向荒野的少年們,大部分都死在了路上,但是他們的年輕卻永遠被鎖定在了路上宛若明信片的風景中,那四處飄蕩的風聲都可以聽到他們〖自〗由的歡呼。死亡。令他們永遠年輕。
在埃文…貝爾的鏡頭之下,克里斯看起來遠遠不止二十四歲,他和我們中大部分人不一樣,他是那種堅定地為信仰而生的人;他從小就一直想做這件事。他說他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想看到飛機、任何文明的痕跡;他的xìng格複雜矛盾,孤僻的同時卻又友善、合群,過分慷慨、關心別人,但同時也十分偏執,缺乏耐心;勇氣、不顧一切的率xìng天真,不考慮個人安全的急切渴望,高傲、頑固、喜歡幻想;酷愛傑克…倫敦、托爾斯泰、梭羅、帕斯捷爾納克等人的作品。隨身攜帶並做筆記;反對一切人為的規定,牴觸任何形式的指導;遵循常規,不受限於體制,更不願靜待時機。
另外,克里斯還有過於強烈的社會責任感,關注世間的一切不平等,比如南非的種族壓迫問題,比如在貧窮與飢餓中掙扎的弱勢群體。把所有存款捐給慈善機構,以極端苛刻的〖道〗德標準來要求自己和身邊的人;他認為職業是二十世紀令人不齒的發明;認為金錢是恥辱,是墮落。是邪惡;雖然也能感受到來自女人的誘惑,但在和大自然水rǔ交融、和宇宙天人合一的渴望面前,這種誘惑顯得微不足道;用心地生活,關注生活的本質;絕對的真理和誠實,現實、dú lì。
這樣的克里斯怎麼能夠讓我們不驚歎,這樣的克里斯怎麼能夠讓我們不佩服,這樣的克里斯怎麼能夠讓我們不向往!
家庭的問題僅僅只是誘因之一,克里斯的選擇是出於本能、內心的召喚。從頭到尾,克里斯都不是一心求死,他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也依舊在頑強地求救;他和普通人一樣也有孤獨和驚恐,只是阿拉斯加將他留了下來,印成了記憶中最華麗的樂章;他的死不是悲劇,只是一個結局。
在鏡頭的最後,克里斯寫到,‘感謝上蒼。我的生命是如此多彩’。這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記號。
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是給自己拍了張照片,依靠在公交車旁,在無垠的阿拉斯加天空下,一隻手拿著他最後寫下的筆記,面向鏡頭,另一隻手則擺出勇敢、快樂的再見姿勢。他的臉非常憔悴,幾乎是皮包骨,但他微笑著,如此年輕,如此孤獨,又如此平靜,如僧侶般走向上帝。
他不是第一個,更不是最後一個。”
在“帝國”雜誌的評論之中,對“荒野生存”對克里斯托弗…麥坎德斯進行了十分深刻的剖析。也許不比尼爾…達西在“紐約時報”評論之中對“首映”的針鋒相對,但是整篇內容卻是對艾略特…卡特最有利的回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帝國”對“荒野生存”這部作品的推崇。
而作為法國最權威專業電影雜誌“電影手冊”則以“不〖自〗由,毋寧死”為題對“荒野生存”進行了點評,即使從標題就可以看出“電影手冊”對於這部電影的讚賞。
“有人說,克里斯托弗就是個一廂情願的揹包客,他一心想要回歸大自然,但是阿拉斯加的藍天卻沒有接受他。他所執著追求的東西,和他曾經不屑的東西一樣,放棄了他。所以,他死了,因為沒有食物。這是多麼的諷刺,曾經不顧一切肆意狂放追求的東西,即使是托爾斯泰、傑克…倫敦、梭羅的書籍終究也沒有圓他的一個夢,在自然界的生存威脅面前,在蛋白質、澱粉和碳水化合物面前,他沒有任何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