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砍成一塊塊的自己。
天亮後老皇帝就起不了床了。
御駕親征瞎指揮,害了西北三十萬大軍,害了薛家幾十口,害得薛家嫡枝只剩了兩兄弟,絕了好幾房的嗣。
老皇帝不留下心理陰影才怪了。
西北八百里加急軍報一封封進了宮,過一遍太子的手,送到老皇帝床頭。
每來一份軍報,老皇帝的病情就加重幾分。
沒多久,老皇帝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太子嘆一口氣,再不敢拿政事打擾父皇養病,又把太醫全部召進宮,還親自跑去大覺寺請了慧海大師進宮。
特別孝順。
紀真當然也沒被放過,一早就被召進宮了。
紀真只在老皇帝榻前打了個轉,脈都沒摸到就被太子傳了過去。
太子細細地問了一遍他皇帝爹的病情,特別憂心的樣子。
紀真抽著嘴角把他師父和太醫令的診斷糅合在一起說了說。
八月,西北戰事越發兇殘,有勝也有敗。
老皇帝終於駕崩,舉國齊哀。
太子登基,改元嘉平。
太子登基沒多久,彈劾晉陽侯世子薛凜貪功冒進的摺子就堆滿了嘉平帝的案頭。
嘉平帝無奈嘆氣。薛凜善用奇兵,和尋常將領不同,有的時候打起來更相信自己的直覺,不到最後一刻總給人一種抓不住頭緒的感覺。而西北軍中就有一個當初老皇帝安插/進西北的親信,趙熹,趙家家主的堂弟,趙貴妃的親弟,十一皇子的親舅舅。
十一皇子才三歲,指望不上,老皇帝對趙家十分信任,卻不知趙家早就投靠了四皇子。
四皇子正是元宵節刺殺太子的背後主使人,也是老皇帝最喜歡的兒子,慣會做一副孝順樣子博老皇帝歡心,手裡還握著老皇帝留下的一些力量,據說還有一道誰都不知道內容的遺旨。
紀真就覺得這人怪傻的。老皇帝活著的時候你都上不了位,親爹都死了你還蹦躂什麼,怕帶累不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麼!跟大皇子二皇子學學多好,被太子幹趴下之後就可老實了,看,現在親王爵位都有了。
手裡攥著老皇帝的遺旨又怎麼樣,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嘉平帝要是想說你是偽造聖旨,你就是偽造聖旨,不是也得是。
在御書房,嘉平帝當著一眾臣子的面把彈劾薛凜的摺子指給紀真看。
紀真沉默著跪下,磕一個頭。
嘉平帝叫了平身。
紀真沒為薛凜辯解,只說了一句從前世不知道哪本小說上看來的話:“國朝將士當背朝國門死在衝鋒的路上,不該死在自己人的算計之下。”
嘉平帝瞬間熱血上頭,一下子站了起來。
御書房裡幾個老臣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九月,紀真終於培育出第一株完全變異植物鐵線藤,催熟搓絲,浸藥炮製,合著金線,加兩塊玄鐵打造的護心鏡,織成了一件短袖背心。
然後進宮求了一個差事,去西北勞軍。
第94章
離京之前,紀真給《皇家報刊》和《大周民報》分別撰寫了一篇稿子,主旨只有一個,“國朝將士當背朝國門死在衝鋒的路上”。只是投給《皇家報刊》的嚴謹端方,投給《大周民報》的則要通俗直白的多,就是煽動性特別強。
全都走了後門第一時間發表了出去。
離家當日,紀真看著送到大門口的侯府眾人有些擔心。他再一走,府中最大的男丁就是才只有九歲的薛燦了,一家子婦孺,可怎生是好!
晉陽侯夫人笑著說:“真真且不必擔心,我們早都習慣了。現在總比十幾年前要好,母親會給你們守好這個家的。”有陛下的全力照拂,不必擔心有人在朝堂上使絆子扯後腿,已經很不錯了。至於戰場上如何,那是外面男人們的事情。
紀真點點頭,在薛燦面前站定,說:“薛燦,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薛燦挺直身體,重重點頭。
三百御林軍,八百京郊大營出來的精兵,長長的車隊。
御林軍和京郊大營帶隊的都是熟人,孫拓曾跟他去過濟州賑災,李晟是薛凜一手提拔起來的,還參加過他們兩人的婚禮夥同一群大兵揍過他媳婦的臉。
紀真從薛家帶了一隊護衛,又帶上了木樨和化了妝的木槿,還有二十個教了大半年急救和外傷包紮的學徒大夫,都是買來簽了死契的。
勞軍隊伍速度很快。
除了紀真兩個小廝和二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