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真說:“仗打完,加幾條家規吧。比如,薛家忠君,只忠君。不站隊,不結黨。女不入宮男不尚主。嫡支子弟必須習武從軍,分支從文做官不可超過幾品。當然,不管嫡支分支,若真有那國士之才,咱也不能毀了國家棟梁,分宗出去,讓他自去經天緯地,與薛家再無關係。”
晉陽侯兄弟倆眼巴巴地看著紀真。
紀真說:“做一把皇帝手中最鋒利的刀,一把只要拿起就捨不得放下的刀,一把只要一想毀掉就會讓拿刀的人痛徹心肺挖心挖肝的刀。”
晉陽侯兄弟倆同時搓著手往紀真身邊湊了湊。
紀真說:“這只是我初步想的幾點,父親和八叔覺得可還能用?現在還早,以後還可以慢慢補充。”
晉陽侯搓搓手,豎一根手指往上一指,說:“真真那,真有……能給武將那麼大信任?”
紀真說:“兵權軍心盡握在手,就能。再加一條,凡班師回朝,城外十里長亭交兵權。關於兵權軍心,我有幾個小點子。”比如軍校軍紀換防啥的,上輩子看的小說裡很多。
晉陽侯咂摸一下,說:“這個就先不必跟我們說了,到時弄出來說給該聽的人就是。”
紀真點了點頭,不說了。這些想法都是剛剛看到媳婦和老丈人身上的傷臨時想出來的,還不成熟,得整理妥當了才能拿出來給薛家換前程。
想到薛家以後或許會成為第一個永遠不被君王忌憚的武將世家,晉陽侯激動地再也坐不住,起身在帳子裡大步走了幾圈,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紀真後腦勺,大讚:“好孩子,好孩子,真好孩子!”
紀真沒防備,被拍了個跟頭。
薛凜把他媳婦抱起來,看一眼他爹,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勞軍的大部隊也到了。
紀真趕緊換了衣服,帶上木槿,跑回去當傳旨欽差。
第95章
三百御林軍歇息整頓一天返程回京,八百京郊大營精兵留下了,他們領了密旨,保護紀六元。
紀六元正忙著整理自己從薛家帶來的東西,吃食衣物藥品,很多。
還有那二十個做過專業培訓的學徒大夫,再加上那幾個早前給媳婦和老丈人帶來一來就隨手扔開沒得到妥善安排的外傷專業大夫,紀真開始著手改革軍中的醫療模式。
西北原有的軍醫十分欣喜。
薛凜給紀真挑了一批不適合上戰場的雜務兵過來。
紀真安排人一併給培訓了。
除去冬天最冷的三個月雙方休戰,戰事一直呈現膠著狀態,雙方互有勝敗。
薛凜在前面打仗。
紀真帶著一隊醫護兵和八百護衛跟在他大後方走遍了大半個草原。
這時,已經是來年五月,戰事也開始明朗起來。
某一天,薛凜帶著五百親兵在草原上失去了蹤影。
過了幾天,紀真帶著八百護衛也在草原上失去了蹤影。
晉陽侯差點把趙熹剮了祭旗。
因傷休養的李晟直接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趙熹。他們可是領了密旨保護紀六元的,可見紀六元在陛下心中分量有多重。這人坑了晉陽侯世子或許只會死他一家,坑了紀六元說不定就會死一族。
晉陽侯直接給趙熹扣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李晟在密摺裡果斷附和,還把紀六元新弄出來的戰場醫護模式推崇了一番。
兩道摺子進了京,嘉平帝直接摔了杯子。
想到心愛的紀六元生死不知,嘉平帝恨不得馬上把仗著先帝遺旨勾連宗室和一些食古不化的老臣在朝堂上搞風搞雨的四皇弟發配去給先帝守皇陵。
那可是紀六元,有國士之才的紀六元,一個人頂的過滿朝文武的紀六元!
他怎麼敢!
啊,對了,還坑了紀六元的媳婦,朕的伴讀。
嘉平帝砸了一堆杯子,平靜下來了。想想自家伴讀二十八歲的死劫,再想想紀六元那有著大福氣的富貴命格,一顆龍心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別提多糟心了。
大草原,薛凜抱著奄奄一息的媳婦,帶著自己已經不足兩百之數的親兵和媳婦身邊也折損了上百個的精兵護衛,在濃密的草原深處努力辨認著方向。
紀真早前急著找人,精神力有些透支,找到人的時候薛凜正與一支足有兩千人的胡人騎兵交戰。眼看著媳婦手下的兵死傷慘重,紀真一個心急,剩餘精神力全開,連珠箭射出取了幾個頭目性命,又催動異能掩護身邊護衛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