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飲下,不燙不涼,剛剛好。入口潤澤,入腹回甘,滿心的桃花香氣。
元陽靠在窗邊嘆了一口氣:“別是有人唆使?”
“唆使倒也有可能,不過——”崔禮禮又讓仲爾滿了一盞,端在手中笑道:“士子嘛,有士子的風骨。我這樣的人,沒什麼風骨,誰也唆使不動。”
蘇玉點點頭,出身士族,聽著激昂的對話,不免憂心忡忡:“這事鬧得太大,只怕難以收場。”
“不會的。”崔禮禮搖搖頭。
元陽轉過頭來問她:“為何?”
“我方才看了,那群人中,大多是士子,學子只佔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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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而士子,雖有風骨,卻又受著家族制約,正如蘇玉的家族一般,顧首顧尾,總有要保全的。
想到此,元陽與蘇玉又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南北外憂不止,若再添內患,只怕芮國要大亂。
天黑上燈之前,紀夫人神采奕奕地回來。窗下論道的人早已散去。
臨上馬車,元陽突然問道:“過幾日,皇后要辦春日宴。你們可收到帖子了?”
紀夫人和蘇玉並非家中主母,自然不可能收帖子,崔禮禮更是沒資格。
元陽有些失望。她非皇后所出,皇后要請誰,她也不能左右。
眾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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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
面聖出來的傅郢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自從得了聖人的話,要風光大賞崔禮禮,他煩惱不已。
要說崔禮禮這丫頭實在不懂事,好好一個救駕之功,不知道要個有利於門楣的賞賜,偏偏要一個“獨善其身”的牌匾,說是想要“不嫁之身”。
聽聽,這是一個好人家女兒該有的想法嗎?
剛才聖人又過問了此事,可這“獨善其身”牌匾是亙古未有的東西,沒有先例,又是自己的外孫女,辦得太奢侈,容易被人詬病,辦得太差又怕惹聖人不滿。
有個文官見到他,上前來賀喜,又見他面帶難色,便問道:“如此喜事,傅大人為何如此作難?”
這人與傅郢有些交情,傅郢便把難處說了。
那文官思量了片刻,說道:“傅大人何不去問問陸家那個?這御賜的四個字,都是他定的。如今他是御前紅人,自然更通聖意。”
怎麼把他給忘了?傅郢雙眼一亮,連忙謝過。想著去歲中秋陸錚也來過崔家,也算有些私交,轉身便去尋陸錚。
陸錚就等著傅郢來問,故而早早就坐在拐角處的抄手遊廊下喝茶。
傅郢一說,他暢意地笑了:“這有何難?貞節牌坊是什麼規制,這就是什麼規制。”
:()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