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被人看到了臉,他們會記下來你的容貌,你再也回不去了。你回不去,誰護著你呢?” 崔禮禮勾著唇,笑著點點自己:“我能護著你,你只需讓你道上的朋友們幫個小忙,就能換一個安身立命之處,有何不可?” 見阿秋不樂意,又補了一句:“還能讓你看到拾葉呢。” 阿秋耳根子有些紅,倔強地道:“我看他做什麼?髒男人!” 崔禮禮笑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阿秋自然聽說過九春樓的大名,說這裡的小倌個個都俊俏得似神仙,女客們只恨不能長住在這裡。 “都是髒男人。”她忿忿地道。 忽然,街上傳來腳步聲。 站在窗邊的陸錚翻身出去,貼著屋簷一看,竟是帶著刀的巡防,看這人數,至少也有百人。 仔細一想,便明白了。 謝敬才是兵部的人,調動巡防自是再容易不過了,更何況,說不定巡防裡也有謝敬才的人。 今晚撞到他在宣溝巷,即便謝敬才沒有出面,但事關重大,他們定然是要趕盡殺絕的。巡防遇賊就有搜查之權,若挨家挨戶搜查,九春樓也不能倖免。 為了救這個小乞丐,倒惹了大麻煩。 他翻進屋,回到崔禮禮的廂房:“不太妙,巡防來了。” 阿秋這下是真慌了。從小她偷雞摸狗的事做得多,巡防的打她沒少挨。 “我帶她走。”陸錚抓住阿秋的腰帶,將她提起來。 開啟窗,只見街上站滿了人,點亮了火把,正挨家挨戶地查。 崔禮禮一把壓住窗戶:“出去太危險,我有法子。” 陸錚猜到她要讓自己躲進暗門,搖搖頭道:“你家王管事很可能清楚九春樓的幾個暗門,我們躲進去,反而甕中捉鱉。” 陸錚說得不無道理。王管事在崔家三十年,自然是對崔家瞭如指掌,九春樓他雖未來過,卻保不齊也早已暗中摸透了九春樓的情形。 崔禮禮沉吟片刻,喚小廝端來熱水,給了阿秋一塊玫瑰香的胰子,讓她儘快擦洗乾淨身上的髒汙,又尋了一件自己的衣裳給她穿上。 崔禮禮按住阿秋的肩膀:“他們只知道追一個小乞丐,那是個男娃娃。你是女子,嬌貴的女客,在這裡尋歡作樂,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阿秋身子有些顫抖。 崔禮禮喚來引泉,拉著引泉到阿秋身邊:“別怕,引泉也會功夫,拾葉教過他幾招。你去他房裡歇息。” 陸錚對引泉勾勾手:“小子,過來。” 引泉記得他,是那個喝醉了酒舞劍的貴人,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陸錚附在他耳邊指點了幾句。引泉咬咬牙,點了點頭,走向阿秋:“女貴人,請隨奴來吧。”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樓下正門傳來一陣急切又劇烈的敲門聲響。 “開門!巡防搜查逃犯!” 看門的小廝裝作睡眼惺忪地開了門,一見都帶著刀,立馬一激靈:“幾位官爺,幾位官爺,小年吉祥。” 帶刀巡防兵呼啦啦地站了進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官爺,”小廝連忙掏出兩袋子銀子,塞進將領手中,“官爺們過小年還巡查,著實不易,這些就是九春樓孝敬官爺的。” 巡防將領掂掂袋子,揣進懷中,卻並沒有走,反而冷笑著下令:“查!挨個查!” 這些巡防兵查東西手腳都不輕,只怕屋子裡要被亂砸一通。偏偏今日小年,吳掌櫃回家去了。東家剛才吩咐了,要儘量攔住,拖延時間。 小廝只得上前攔著:“官爺,咱們這裡都只有些貴人和小倌,沒有逃犯的。行行好,這樣驚嚇著了,咱們不好做生意。” “我看你就像是逃犯!”將領一揮刀鞘,敲在小廝肩上,小廝吃痛,捂著肩膀跪了下來,將領喝道:“給我搜!仔細搜!” “且慢。”有個小吏跑了進來,在將領耳邊說了幾句,將領一皺眉,將小廝抓起來:“聽說小倌戲樓子裡都有暗門,你都開啟!否則我抓了你去定罪!” 小廝哆哆嗦嗦地連連點頭,帶著巡防兵把著刀去各個暗門都檢視了一番,沒有特別之處。 巡防將領目光放到了二樓:“上樓!” 小廝攔住:“官爺,真有貴人,衝撞了可怎麼好?” “滾開!”將領將他一腳踢開,親自帶著人上了二樓。 “讓所有人都出來!” 小廝不敢有誤,連忙挨個屋子敲門,小倌們三三兩兩地打著呵欠出來,小吏一一指認了,都不是。 將領看著有兩個屋子沒有開門,心中疑竇頓生,帶著一隊人就朝那門去了。 阿秋躲在被子裡,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引泉想起陸錚剛才的耳語,只得上手扯開被子,將她砍暈,倒了些酒在她口中,再剝了她衣裳,將她頭髮鬆開,做出靡靡之相來。 又灌了自己好幾口酒,還未來得及躺下,門就被踢開:“巡防搜查逃犯!都站起來!” 一眾小兵直直衝了進來,也不管別人,徑直將屋中挨個翻了一遍。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