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從馬氏的表情判斷吧,她有沒有說謊。
於是少卿只能又問。
“那孫乾跟你,是怎麼回事?”
“也跟大人推測的不錯。”馬氏說,“孫乾知道自己暴露了,就來找我,我把他安排進了胭脂鋪的後院裡。”
“那天,孫乾跟我要一筆錢,說要帶著這錢離開洛京,我手頭一下子沒有那麼多錢,我們留吵了起來,他氣急了,說要投案自首,還要把我也舉報了。”馬氏頓了頓,吐了口濁氣,緩緩說道,“我一著急,就拿起了孫乾防身的刀,殺了他。”
高景川聽罷,一言不發。
馬氏說:“你要我說的,我都說完了。”
高景川道:“實話?”
馬氏表情真摯:“實話。”
高景川不置可否,一雙眼,靜靜看著馬氏。
馬氏不閃不躲,直視著高景川的目光。
“說謊。”高景川說。
馬氏皺眉:“我說的都是真話。”
“你善於偽裝表情,可你不太適合說謊。”高景川說,“你剛才的話裡中全是矛盾。”
“哪裡矛盾了?!”馬氏質問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之前說自己與孫乾一見鍾情,還會去找他。”高景川說,“你一個婦道人家,是如何做到,去孫乾家不被發現的?”
要知道,不管哪裡的婦女們,大部分人對偷情最敏感了。
有時候,偷情的兩個人走到大街上這是一個眼神交流,就能讓人眼睛雪亮的中年婦女看出端倪了。
“你若是跟孫乾偷情,為何沒有一絲傳言?”高景川說。
“我,我當時很當心!”
“再當心,你一個婦人去一個男子家裡,不可能一點兒風聲都不走漏。”更何況,孫乾的家中還有一個無賴的家僕。
“你所謂的偷情,只有你丈夫發現,他還不知道是誰。”高景川說,“這說明,你與孫乾來往不多,甚至沒什麼來往。”
沒什麼來往的人,一見鍾情,暗中偷情,還一起謀劃殺人?
“即便孫乾想殺人,為什麼找你,還這麼信任你?”
“因為王林沒有孩子!他死了之後……”
“那胭脂鋪也是你丈夫的。”高景川說。
“他的……也算我的!”馬氏咬著死嘴。
“好,如果你說的是對的,你便是愛財之人。”高景川靜靜看著馬氏,“那麼試問,一個愛財的人,怎麼會不關心胭脂鋪的生意呢?”
馬氏臉色難看起來:“我,我不懂經商。”
“愛財之人,即便不懂經商,目光也時時刻刻盯著銀子呢,你知道王毅接受鋪子之後,每天掙多少錢嗎?”
馬氏僵著臉色:“他……我們不說話,我不問他。”
“那之前呢?”高景川一步一步畢竟,“衙差跟你周遭的鄰居打聽個,說你平日裡為人怎麼樣。知道鄰居甚至你丈夫是怎麼說的嗎?”
“膽小,溫順……”高景川微微眯起眼,“沒人說你愛財吝嗇。”
馬氏張著嘴,還想反駁,卻一時間找不到理由了。
“你還有說謊的地方。”高景川說,“你說孫乾跟你要錢想走。”
“當時大理寺通緝他,躲在你那裡是最安全的,他怎麼會離開?”
馬氏不說話。
高景川又道:“你說,自己拿孫乾護身的刀,刺死了他。”
“躲在你那裡,他為什麼還要隨身帶刀?是不信任你嗎?可是,按照你說的,你們不是情人關係嗎?”高景川頓了頓,在馬氏啞口無言的時候,又說,“還有,既然那是孫乾是護身的刀,怎麼回到你手裡?”
說完,靜靜望著馬氏。
“你能解釋嗎?”
馬氏沉著臉,之前的偽裝全部撕扯掉,她不在掩飾自己的表情。
“看來,你是打算不開口了。”高景川這次才看清馬氏眼中的請情緒。
陰寒的,冷森的,像是潛伏在陰冷潮溼草叢裡的毒蛇。
“不就是秋後問斬嗎?”馬氏冷冷盯著高景川,“隨便!”
高景川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
…………
從大理寺牢房裡出來,外面已經是半夜時分。
少卿大人抬眼,看了一眼浩繁的星空,像極了某人的眼睛。
高景川吐了一口濁氣,將大理寺牢房中的鬱悶全都丟掉,帶著一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