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奮,方惜就更不必說了。
二人對視一眼,就讓僱傭牛車車伕將牛車停靠在米店旁,叮囑一番,說是一會就出來,就一起走進了正開門營業的米店之內。
米店老闆正在低頭算賬,旁有個夥計,在整理著貨物,朝著後面去,還有一個年紀比較小看起來有些黑瘦的半大小子,這夥計朝著進來的二人一笑,問:“兩位客官,可是要買米?”
餘律開口說:“我們先看看。”
“好嘞!那您就先看著,若是看話間,就有客人進店,這夥計一個人在前面忙碌著,只能是跟餘律方惜說了這麼一聲,就跑去招待。
米店的面積不算很大,但也算不上小,除了靠著裡面一角的小小櫃檯,別的地方都擺放著一些開啟了的米麵之物,各式各樣,粗糧、細糧,甚至連花生、乾果都有,散裝擺放著一些,可以讓進來的人仔細看。
若是有人想要,也無需挨個去問價格,在每個糧食中間,都插著一截露出來的木板,上面標著價格。
除非是不識字的人,才會找夥計或米店老闆來問價。
兩個都穿著秀才服飾,一看就是識字,這也是夥計放心讓他們自己看的原因,可以自己看質量,自己看價格,再來商量買還是不買。
但餘律方惜可不是為了買米或粗糧才進店,是為了調查情況。
自己沒有以調查官員的身份直接露面去官府,而是微服私訪到這普通米店來調查,這十分符合微服私訪查桉的情況,比過去聽過的戲文裡的內容還要更謹慎。
二人身上並無暴露身份的地方,甚至為了表現得更像普通秀才,連衣衫都是半舊,看著漿洗過多次,一看就符合秀才的標準。
方惜走到一旁,先看了看普通大米價格,又伸手摸了摸米,就開口問:“老闆,不知這米價,現在低了,還是高了?”
瞧這話問的,米店老闆正在打算盤,自己算賬,聽到有客人問,頭也不抬的說話:“不算高,也不算低,只能說,跟往年時差不多。”
這話聽著像仔細回答了,但細咂摸,卻是什麼詳細的內容都沒說。
餘律則摸了摸另一側的米,發現這幾袋米才是新米,質地跟光澤都明顯更上乘一些,看了看米價,跟他過去沒上京時,偶爾聽人提過的差不多,但問題是他所在的縣城,可不是富裕之地,也不是什麼商路貫通的好地方。
而越是這樣地方,米價反可能要更低一些。
他就又問:“老闆,您這幾種新米,都是從何處進的?跟舊米看著質地可不太一樣。”
方惜跟著說著:“這米價,跟前幾年比是不是高了?”
嘿!這兩個人,摸著米,也看到了價格,卻問這些,這是來找事的吧?
“我說兩位,你們到底是來買米的,還是來打聽行情的?若是來買米的,您二位問的這些問題,可沒什麼意思。”
“各個米店,米價都幾乎一個價,問不問都一樣,難道不問,買回去的米,吃著就不香甜了?”
“要是問行情,不但有官府監督,還有行會,水深著呢,我們這種小店也作不主,問我們也無用。”
米店老闆這次放下了算盤,抬頭認真看著進來的兩個秀才,有點陰陽怪氣地說。
“嘿!你!”方惜哪裡吃過這樣的嘲諷,立刻就要反駁。
餘律在一旁忙拉了一把,笑著說:“老闆,我們就是先看看。”
“若是看,現在也該看夠了吧?我們店小,您二位還是先讓一讓地方,給人騰一騰位置吧,我這裡先謝謝您二位了!”米店老闆朝著二人就是一拱手。
這話,沒直接撕破臉開罵,但對讀書人來說,比直接開罵還要讓人難為情。
饒是餘律都臉一熱,方惜更紅了臉,二人也不好繼續待了下去,只能出去。
他們倒想著索性買一些米回去,但問題是他們總要一路問下去,總不能進個店就買一些米吧?
再說,被人嘲諷後再買米,感覺心裡依舊是彆扭著。
罷了,先離開吧。
不耐煩地將人趕了出去,米店老闆朝著剛剛忙完的夥計罵了幾句,就自己走過來,將二人摸過的米抹平,朝門口嗤了一聲:“只問不買,還真是讀書讀傻的秀才!”
米店老闆還真沒有把兩人當成貴人,開店多了,眼光就有了,話說養移體居移氣,長期的生活習慣,其實很難掩蓋——並不是容貌穿著神態,而是生活習慣,才是火眼金睛的根本。
才呸了口,一人進來,一看去,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