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沒多久,大司農典成到侯府請見甘甜導師。
他說,典星月到國子監進修,虧得甘導及同窗好友的照料。所以他在大司農府擺下了豐盛的宴席,想請大家過府一敘。正好,殷立跟典星月有約定,也跟著去了大司農府。
典成設宴請客,美酒佳餚且不說,關鍵是用心。
菜都是典成親自洗刷、切墩、顛勺、烹飪而成。
可以說,席面上的每一盤菜都是對甘導的尊崇。
大家依次坐定,剛剛開吃開喝,典成笑道:“國子監進修的最後一年,導師會擇徒授法,這是慣例。可臣下聽說每個導師每一屆只收錄兩名學子做徒弟,大教宗座下有五名導師,也就是說,一百個進修學子,只有十個脫胎漆器。敢問甘導,您心中是否已有人選?”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立時會意,原來這桌宴席是拜師宴。
甘甜時時微笑的蜜唇又添一笑:“還沒有,尚在觀察。”
典成又道:“若小女有幸中的,臣下倒希望她能拜在您的座下。”
甘甜擺擺手:“我也希望,可我沒這福氣,星月早給人內定了。”
典成心下狂喜,莫非是大教宗:“甘導,能說再詳細一些嗎?”
甘甜大笑:“大司農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國子監有國子監的規矩,您最好別打聽,我也不方便說的太多。不過你放心,星月將來的師傅比我高明。”
典成哈哈大笑:“甘導說的是,來,喝酒。”
甘甜說的話看似隱晦,卻又似乎句句皆明。
在國子監內定一個徒弟,除了教宗,實在很難作第二人想。也怪,昨天二教宗收殷立做徒弟的時候,在此眾人心緒不一,有嫉妒的,有高興的,也有麻木的。然而,今天得知典星月給人內定了,典成、殷立、宋大中、趙夕指都極為高興,出奇的一致。
席到一半,楚長風父子忽然不請自到。
典成不能不迎,把他們父子請上席面。
“不知道典兄宴客,來的不是時候,攪擾大家雅興了,我自罰三杯。”楚長風看到甘導在席,殷殷勤勤的賠了三杯。但三杯酒下肚,話鋒一轉:“我們父子也是趕巧,趁著甘導、世子、趙世子、宋公子都在,正好有樁喜事要與大家分享。”
典成道:“我還在考慮呢,你何必催急。”
“兩個孩子從小有感情,這是遲早的事。”
“今天我府上宴客,這事別拿在這裡說。”
“哈哈哈,正好啊,請大家做個見證嘛。”
席上,楚文懷蟲子上腦,興奮的盯著典星月看。
大家聽出端倪,看出究竟,敢情是來催婚的啊!
宋大中拿胳膊肘碰碰殷立:“想法子救救星月。”
趙夕指捧著嘴巴,也悄聲說道:“對面那哥們兒有點不太對勁,面紅耳赤,狂咽口水,呼吸急促,我敢擔保他比我還……還……,嘿,說這些幹什麼。我說殷立,好白菜不能讓豬拱了,我情願星月落在你手裡,也不願這哥們兒糟蹋她,簡直跟吃了媚藥似的。”
殷立沒有說話,凝眸深思正想著辦法。
這時,甘甜偷偷伸手掐了他大腿一下。
“哎呀!”殷立吃疼不過,跳了起來。
這聲叫,喝破了典成和楚長風的僵局。
這聲叫,打斷了楚文懷滿腦子的情念。
當然這聲叫,也讓典星月看到了希望。
簡而言之,在座所有人都朝殷立看來。
殷立尷尬的笑了笑,搓揉著大腿疼處:“老宋、老趙,你們誰掐我?”
宋大中和趙夕指丈二摸不著頭腦,攤手奇道:“沒有啊,誰掐你了?”
殷立又看向甘甜,甘甜裝作若無其事,正色道:“我可沒掐你。”
典成問:“殷立,怎麼一驚一乍呢?你有話說也用不住站起來。”
殷立瞄了瞄典星月,口齒忽然變得笨拙了:“我……我不同意。”
典成暗舒了口氣,跟楚長風道:“看來不光文懷跟星月有感情。”
楚長風笑笑:“殷立啊,文懷跟星月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就別添亂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了,這半年啊小歡天天纏著我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瞅瞅她有多喜歡你。以前呢,你開不了脈,跟小歡同班同桌坐了兩年,一直不是處得挺好的嘛,等她再長大兩歲,我把她許給你。”
聽完這話,殷立醜得心裡不禁一疼。
楚小歡是楚長風的養女,今天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