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和大頭對此間地形頗為熟悉,翻座山就到了官道。
這時候天色已黑,只怕追兵已經尋來,三人不敢磨嘰。
廣寒把存票給了烏鴉和大頭,就此分道,往東投去。
今天的她何其狼狽,比給殷立當女奴還要狼狽得多。以前她是女官大人,即使是皇親貴胄也要對她禮敬三分;但是,在少商這裡打個來回,她意識到,往日的殊榮一去不回,加上修為盡失,她變得極其孱弱,弱得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她沒有勇氣在外流浪,她不想淪為別人的洩慾工具。
天大地大竟無處可去,或許回到殷立身邊才最安全。
此時,離開殷立已經兩天,她不知怎麼跟殷立匯合?
為今之計,只得徒步回家,耐心修煉,找回失去的功力。
順著官道走了許久,遙見遠方有燈,燈光映照下,儼然是個小城鎮的輪廓。廣寒料想,應該是餘杭鎮。不對!怎麼有座山在移動?山上有人有火?還有個大塊頭?她看清楚那大塊頭昂首捶胸,哮天吼月,竟是大潑猴。
廣寒大喜,提步奔跑起來,意欲跟殷立匯合。
然而就在這時,人影一晃,有人閃到她身邊。
廣寒轉頭一看,是少商府中見過的無色上師。
那無色腮起兩排牙齒衝她發笑,廣寒驚得寒毛直豎,拉開嗓門喊:“救……!”可惜救命的“命”字還沒牙縫裡蹦出來,嘴巴就讓無色捂著了。
無色把她擄上半山腰,躲在樹密草茂之處。
山腰上,少商王子和幾名親兵接應著無色。
無色一手捂著廣寒嘴,一手掐著廣寒喉嚨。
“別亂動,別吱聲,否則扭斷你的脖子!”
廣寒很冷靜,鼻嗯一聲,先穩住無色再說。
稍過片刻,那座移動的山兀自靠近了過來。那山上有堆篝火,二教宗武乙躺在樹枝上睡覺,顯得與旁人格格不入。廚娘在烤野味,高敢、劉肥、大潑猴圍火坐著,乍看下像是山裡的野人。
廣寒的心噗通噗通跳了起來,她知道獲救就在當下。
可是……可是殷立呢?值此危難之際,她只信殷立。
山在緩緩移動,廣寒聽見山下有粗重的喘息聲:“嘿嘿嘿……!”
廣寒覺察很像殷立的聲音,他在山下?難道這座山是他在扛嗎?
她管不了這麼多了,今天即便是死,也不能落入無色之手。時下,她嘴巴被無色捂著,呼救無望,於是把腳一蹬,踹中一塊大石。那石頭轟隆轟隆滾落下去,偏就不巧,剛好砸中扛山的殷立。
殷立被山石砸著,手腳失力,頓時被山壓住。
他破口大罵:“你奶奶的,誰扔石頭消遣我!”
劉肥回話:“我們沒扔啊,對面山上好像有人?”
……
對面山腰,廣寒踹出石頭的那一刻,無色嚇得蒙了。
說好的要扭斷廣寒脖子,他因膽怯,居然不敢下手。
“我的娘啊。”少商更是嚇得不輕,領著幾個親兵連滾帶爬逃去。在二教宗面前,就是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跳大神。無色上師很會裝蒜,明明心驚膽戰了,卻仍裝作沒事人似的,回頭輕喊:“跑什麼,有本上師在,怕什……。”
他“麼”字沒說出來,廚娘、高幹、劉肥已至身前。
無色佯裝鎮定:“哈哈哈……,果然是後生可畏。”
笑時,爪子仍掐著廣寒的脖子,令人不敢輕舉妄動。
廚娘上下打量無色:“噗噗,說我後生可畏?我從頭看到尾,你頂多也就三十來歲,老孃虛長几歲,都能當你娘了。小和尚,在老孃面前賣老,你跟我虛張聲勢麼!”
無色依舊大笑:“哈哈哈……,殊不知功可防老?”
功可防老的意思是指,功力抵達化境,可防衰老。
廚娘、高幹、劉肥自然知曉,她們三人面面相覷。
廚娘臉色一緊,喝問:“你到底什麼人!”
無色打個佛手,溫笑:“貧僧法號無色。”
“無色!”廚娘年歲大,資歷深,知道這個法名。她聽罷,強拉高幹和劉肥往後退步,同時朝下喊話:“二教宗,大敵當前,你怎麼還在睡覺!”
武乙揮手:“叫殷立,他的人他自己救。”
殷立大奇:“啥,我的人?我的什麼人?”
這時,大潑猴跳下來,托起山體把殷立拉出來。殷立得知對面山腰有敵情,拔出大刀,領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