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時分,甘甜等人忽然來到廷尉府。
宋大中出門相迎,將一干人等領到花園水榭喝茶敘話。
甘甜東拉西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麼話說不好張口。
宋大中看出端倪,問她:“甘導,您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您有話儘管開口。”
甘甜沉默片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快做國公了,你今天應該很開心吧。”
宋大中拱手環抱:“這都是託了甘導的福,還有各位的鼎力相助。”
甘甜道:“託我的福?我來只為佛事,可沒幹預過宋國政務,福從何來?你就不同了,雖說你是國子監的學子,但也是宋室宗親,舊主死了,人家要擁戴你,這符合情理,畢竟國子監的規矩再大,也大不過一國的民意。只不過……。”
“甘導有話明說,不妨事的。”
“宋國昏主當政,妖僧作亂,弄得民生凋零,確實需要勵精圖治好好整頓才行,縱觀整個宋室,沒人比你更合適繼任國主之位。只不過,你做錯了一件事,這個國公你做不得。”
“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
“你錯就錯在意氣用事,宋瑋朝是你能殺的麼,就算他勾結妖僧,壞事做盡,你也不能殺他,你能做的是查證求實,最後交由天子執法,這樣才符合倫理綱常。否則人人都學的跟你一樣,民殺主,臣殺君,豈不禮崩樂壞,天下大亂了嗎,天子不會助長這種歪風邪氣,他必會拿你問罪。所以,你只有辭爵不受,才能保命。”
“學生不服,斬妖還斬錯了?”
宋大中心裡不舒服,覺得很是委屈。
何況國公之位是龍肉鳳肝,膘肥肉厚。
如今到嘴的肥肉說吐就吐,他不甘心。
甘甜看到宋大中咬牙飲恨的樣子,索性把話挑明:“斬妖除魔沒有錯,可你亂了天子的法度。剛在客棧,我用映象鐵書跟大教宗交代了這裡的情況,他老人家的意思很明確,他說他會保你周全,只是這國公你就不要做了。”
宋大中好不失望:“既然大教宗也這麼說,學生遵命。”
甘甜拍拍他肩:“爵位只是虛名,不要太在意。我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我會留在客棧等你,你跟宗親們好好商量商量繼任的人選,等商量好了,你就隨我回國子監繼續進修吧。”
說完,詔令大家起身,打算返回客棧去。
一瞥眼,看見殷立穩坐如山,懶著不走。
於是喊他一起回,不要留在這裡瞎攪和。
殷立笑道:“你當我想留在這裡啊,你往老宋身上點了把火,你就不管他死活了,你不管,我可不能不管。放心,我做事有分寸,惹禍上身的事我不做,你們先走,我一會兒去找你們。”
……
甘甜一行走後,宋大中咕嚕咕嚕的直灌酒。
為國為民鏟妖除奸,怎麼就禮崩樂壞了?
他不甘心把爵位拱手讓人,卻不得不為。
“喝喝喝,我給你滿上,你倒是喝啊,喝快點,嗨這才對嘛,來再喝一杯。”在宋大中難受之際,殷立非但沒有半句安慰,反而一杯一杯的勸他酒喝,把個損友的角色演繹到極致。
初時,宋大中來者不拒,喝酒如同飲恨。
後來,察覺到殷立一味灌他,不由來氣。
“你損不損,我自己喝酒,用不著你灌。”
“真是好心沒好報,伺候你,還有錯了。”
“得了吧,你是殷世子,哪敢要你伺候。”
“為個爵位你至於嘛,誰當國公不是當。”
“能不能別說風涼話,我不是為了爵位。”
“哈哈哈……,老宋,你腦門上刻著國公兩個字呢,誰看不出來啊,你還掩飾什麼。”殷立說話不知收斂,人家有心掩飾其疼,他卻嬉皮笑臉句句戳人疼處。不過接下來,他臉上一正,端著酒杯,一本正經的邊抿邊道:“我剛說,誰當國公不是當,你就沒聽出點別的意思嗎?”
宋大中問:“別的意思?什麼意思?”
殷立把酒杯端在眼前,凝眸深思,邊想邊道:“甘導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天子之威不可犯,如果你強行晉爵,魏國公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不過,這事沒有不能變通的可能,雖然你當不了國公,可你還有個侄兒不是。”
宋大中恍有一道電光射入腦中。
“我明白了,多謝提醒!”
“用不著謝我,幫你等於幫我自己。話說回來,我殷地太弱,如果能跟宋國結成手足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