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大中醒來,渾不知發生了何事?
他只記得自己在飄香院喝酒,酒香宜人。
怎麼醉的,怎麼回來的,他是全然不知。
洗漱已畢,還沒等問明昨晚的事由,就給唐疤拉去了集市。他們要把東門大街兩旁的商鋪、酒樓、賭場、青樓重新裝潢,照搬御名樓的經營構架。白羽生找人繪好了圖紙,找來匠人,已經開工,唐疤和宋大中得在工地上監工,指控大局。
中午,殷立派人傳話,請宋大中到客棧一聚。
宋大中騎馬應約,剛好跟殷立在客棧外碰頭。
他下馬環掃,看見殷立、典星月、燕子媚、燕小小以及兩家的管家和下人都在客棧外面聚著,於是問道:“你們這是……?”
殷立說道:“這就要到國子監進修了,住在客棧不是長久之計,今早子媚姑姑說要去租住一座院子,我也想跟去看看,合適的話我就跟子媚姑姑租在一起,我眼睛暫時看不見,把你請來是想讓你給我長長眼。”
宋大中點點頭:“好,那走吧。”
遇仙林客棧這條街與國子監相鄰,可謂寸土寸金,這片區域大多是官邸豪宅,空置出租的院子並不多,而且價錢極具昂貴。儘管如此,各諸侯國也願意花這個錢,因為登榜的學子無論貧富貴賤,日後都必將成才,為了給學子們營造較好的進修環境,這個錢花得值。
而這一屆燕人有十人登榜,該當租個大院子才行。
早上,燕子媚在東街相中一座四合院,跟東家說好中午看房。宅院頗大,分東廂院和西廂院,共計三十餘間臥房。燕子媚認為院子大,顯得空落了些,她想讓殷立也過去瞅瞅,若覺合適,也不妨租在一起。
一行人來到東街,街邊翠林密長,隱有一廈。
那院子門頂掛著一副匾額,大書“甘府別苑”。
匾下站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卻是東家。
那東家引手請進,領著燕子媚一眾穿廊過園,從東廂院一直看到西廂院,整座院子有古井兩個,一處藕塘,兩處花園,樹竹成蔭,環境極好。更難得的是,東街這邊是鬧中取靜,在甘府別苑旁邊有條衚衕,穿過衚衕是后街,后街兩旁有很多商鋪和小販,十分的熱鬧,買菜買東西都很方便。
宋大中觀摩一圈,連連點頭,向殷立極力推崇。
殷立聽大家說好,自然願意跟燕子媚租住一起。
只是,昨天剛剛到的那名秦管家卻不願意。
他把殷立拉到一旁,說道:“小世子,這宅子也太大了,怕是租金不便宜吧,你想住好點那也應該的,只是老奴這次過來只帶了五千金,老侯爺說出門在外不可太靡費,往後三年你跟星月小姐的花費開銷就只有這麼多了,若是租了這宅子,以後你們吃喝拉撒可怎麼辦。”
殷立忍不住笑了笑,這一笑牽動紅腫的眼皮,又不禁一疼。
他輕柔著疼痛的眼睛,說道:“你別擔心錢啊,我有錢。”
“老奴知道你有錢,你跟星月小姐出門的時候各帶了兩千金,我看你花錢大手大腳的,這一月怕是用了幾百金了吧,就算加上老奴帶來的五千,咱也租不起這宅子,你讓老奴跟你算算。”秦管家老實巴交的掰著指頭一邊算一邊道:“剛老奴聽子媚郡主跟那東家說話,那東家說這宅子一年要五千金,三年就是一萬五千金了,咱兩家平攤,每家也要七千五百金。小世子,咱要是交了租金,可就沒……。”
“好了,別算了。”殷立罷手打斷他話。
而後掏出兩張十萬金的存票遞在他手上。
秦管家把存票端在眼前,眼珠都直了:“二……二十萬!小世子,這這這……。”
“別問了,這錢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楚的。爺爺派你過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可你年紀大了,有些活我怕你幹不了,你還是拿著錢僱兩個老媽子過來吧。”殷立並不願花費口舌解釋錢的來歷,說完叫秦管家攙了回去。
談好價錢,東家卻稱自己是下人。
他說立契簽約還需等等他家公子。
於是他把眾人領到前院大堂坐等。
過不多時,有個少年勒馬門前,持鞭進來。
殷立、典星月、宋大中、燕小小卻認識這名少年,此人不是別個,正是此次國子監武試排名第四的甘平平。這甘平平修為頗精,昨天可謂力壓群雄,一路過關斬將,若非遭遇殷立和魏仕驍兩個強敵,保不齊這榜首就是他的了。
甘平平踏步進門,瞧見殷立,輕咦一聲:“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