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景荷姐是去了哪裡?她連大學都不讀完的嗎?”夏小悠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越來越好奇。
“嗬,當時我也跟你一樣奇怪。”慕凌凱苦笑一下,擱在床邊的雙拳情不自禁地握緊,指節處泛出清晰的白色:“後來過了很久我才知道,我爸媽嫌棄景荷的出身,他們根本不願意讓我和景荷在一起。所以,在我去美國留學的第二年,我媽就動用關係把景荷和景叔從雲南趕走了。之後的幾年,儘管我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景荷,卻再也沒有和景荷見過面。直到四年前的一天,她突如出現在我的家裡,還是那麼美麗自然清新美好,像一株亭亭玉立的水蓮花。我狂喜得幾乎要昏過去,以為上天終於聽到了我的祈禱,將失而復得的景荷重新送回到了我的面前。可是……”
慕凌凱說不下去了,嗓音沙啞得要命,眼眶明顯泛紅。
後面的故事,其實夏小悠已經差不多猜到了。
此時此刻,她那顆善良柔軟的心完全被慕凌凱和景荷的故事所打動,心中充滿了難以名狀的同情滋味,當機立斷地坐了起來,溫柔地握住了慕凌凱的手:“老公,你彆著急,慢慢說。”
慕凌凱將她綿軟溫暖的小手全數包裹在掌心,一字一句聲色晦暗地說:“我永遠也忘不了我和景荷分離七年後,第一次重逢的情景。那天,景荷只是表情平和地看著我,就像看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她向我甜甜地微笑,很熱情地跟我說,凌凱,你好,我是你的二嫂景荷。聽你二哥說起過你,你真的好帥啊,比他說得還要帥。那一刻,我整個人呆若木雞,而整顆心,如同墜入了十八層地獄的驚恐與絕望。我知道,我已經徹底地失去她了……”
他久久都沒有再說話,可是那緊握著夏小悠手的大手卻止不住地有些輕微的顫抖。
夏小悠能夠理解這一刻慕凌凱心內波瀾起伏激烈洶湧的情緒,坐著沒有動,也沒有催促他,就那樣柔和平靜地與他兩手相握,用自己的似水柔情,給他最強大的力量和鼓勵。
過了好一會兒,慕凌凱才又繼續往下說:“之後我斷斷續續地知道,景荷和景叔在被迫離開雲南的當天,遭遇了車禍,景叔當場去世。而景荷,被霍北軒救下,經過醫院的極力搶救雖然活了下來,腦子卻受到了重傷。她失去了記憶,根本就不記得我了。我也嘗試過幾次,有意識地跟景荷講一些我們從前的事情,甚至我還找了個機會專門帶她去看了一個很著名的心理醫生。當醫生試圖用科技手段幫助她喚醒記憶的時候,景荷非常痛苦,渾身發抖大汗淋漓,直接抱著頭拼命往牆上撞,當時只能給她打了鎮靜劑才讓她安靜下來睡著了。醫生告訴我,她對過去的一切非常抗拒,她並不想回憶起曾經的往事。如果強行給她喚醒記憶,她甚至會有生命危險。我是真的被嚇住了,再也不敢輕易嘗試讓景荷回憶從前。而她對我,始終客氣而又疏離,還帶著一點點敬而遠之的害怕。只有看到霍北軒時,景荷才會發自內心地高興起來,那是一個女人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對自己所愛男人的眷戀和牽掛……”
夏小悠輕輕咬了咬嘴唇,低聲地問:“所以,你就放棄了對嗎?”
“是的,我放棄了。”慕凌凱苦澀地嘆息一聲,語調晦澀,充滿自責:“比起真正地得到她,我更在意的是,景荷能夠平安快樂地活著。她已經夠可憐了,我不能再自私自利地逼迫她接受我。她對霍北軒是真的一往情深,我情願遠遠地觀望著她幸福。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和我戀愛,她和景叔就都還好好的,他們不會被迫離開陵海,也不會被迫離開雲南。所以,造成她一切不幸的根源其實是我。”
“唉,你的父母還真是狠啊。就為了阻攔你和景荷相愛,活生生地把人家一對父女逼得從這裡走到那裡,最後還出了車禍。”夏小悠唏噓不已地發了句感慨,腦子裡突然想到一個奇怪的念頭,不無後怕地說:“呃,車禍是不是也是你父母弄的啊?那就太可怕了,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殺人滅口。”
緊接著她又立即聯想到了自己,頓時更加緊張,直言不諱地說:“天,慕凌凱,現在我和你在一起,我的出身顯然也讓你的父母很不滿意,他們該不會也想把我滅了吧?暈,好恐怖啊,我可不想為了結一場婚還把自己的小命丟掉啊。”
“你想哪兒去了?我父母再狠,也還不至於去指使人殺人。”慕凌凱對她這過於誇張的反應無語至極,沉聲地告訴她:“那場車禍我調查過,純粹是一場意外,只是霍北軒的及時出現,並且剛好救了景荷,不是意外。”
“那要這麼說起來,你其實應該感謝霍北軒啊。”夏小悠眨了眨清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