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凱眸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一本正經地反問:“如果你因為這次跳樓殘疾了,你會怎樣?”
景荷呆若木雞,嘴唇無意識地哆嗦著,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原本就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頰,變得更加沒有血色。
眼淚,終於大顆大顆地滑落出她的眼眶,她完全失魂落魄:“凌凱哥,我為什麼沒有摔死?現在殘疾了,真正是生不如死……”
慕凌凱雙目凌然直視著她,語氣帶著嚴厲的斥責:“你現在知道怕殘疾了?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了?那上午為什麼要從二樓跳下來?就因為和小悠吵了架?你連命都不要了?”
“凌凱哥!我後悔了!”景荷雙手捧住了臉,絕望地失聲痛哭:“可是後悔也晚了,我的腿已經沒有了。我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再也不能穿漂亮的裙子了……”
慕凌凱低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給她遞過乾淨的紙巾,淡聲說道:“你的腿還在,也還能穿漂亮的裙子,像正常人一樣地走路。”
景荷愕然止住了哭聲,看著他怔怔地問道:“你不是說我要坐輪椅嗎?”
“你確實是要坐輪椅,不過只是坐幾個月而已。”慕凌凱無語地搖搖頭,平和自然地回答她:“康復之後,你就和從前一樣。”
“真的嗎?凌凱哥,你是不是為了安慰我才這樣說的?”景荷依然半信半疑,臉上帶著心有餘悸的恐慌。
“是安慰,也是實話。”慕凌凱清晰明確地說:“放心,景荷,我不會哄你。”
景荷的心由剛才的巨大驚恐變成了劫後餘生般的驚喜,不覺喜極而泣,再度熱淚盈眶:“謝謝你,凌凱哥,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以後,你還做這樣不計後果的傻事嗎?”慕凌凱不無責備地問了她一句,鄭重其事地告誡她:“這次你能僥倖保住雙腿和性命,是因為樓層不高,還有送醫及時。下次,可不見得有這麼好的運氣了。要是真的摔殘廢了,沒有一個人能救你,也沒有一個人代替你承受痛苦。”
“不會了。”景荷一邊拿起紙巾擦著眼淚,一邊後怕不已地發出感慨:“凌凱哥,我再也不會那麼傻了。”
是的,經過了這一次跳樓事件。
她忽然意識到,自殺自殘並不是一個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
尤其是,如果自殺沒有成功,反而讓自己落下了終生殘疾。
那麼將來的日子,只會更加煎熬和痛苦,可以說是備受折磨,生活從此暗無天日……
慕凌凱也敏銳地發現,景荷這次似乎是真的受到了心靈的震撼,被差點殘疾給嚇住了。
以後,她應該不會動不動就要尋死覓活了……
他微微鬆了口氣,沉聲開口:“景荷,我還有件事要對你說。”
“什麼事?”景荷咬了咬嘴唇問,瞬間想起了上午同夏小悠發生的爭執,也想起了他們兩個,幾天後的那場世紀婚禮。
她以為,他一定是要同她講這個了。
可是,慕凌凱略微停頓了一下,卻是簡單明瞭地說:“你懷孕了,你知道嗎?”
景荷如遭雷擊,剛剛緩和一點的臉色又一次變得慘白無血,整個人就像傻掉了一樣,喃喃自語著說:“怎麼可能?難道一次也能懷上?我不想要孩子,不想要啊……”
慕凌凱一看她的情緒又要激動起來,急忙說道:“孩子已經沒了,這點你別擔心。”
“已經沒了?”景荷蹙著眉頭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彷彿驟然驚醒,急切地問他:“凌凱哥,是你做主讓我打掉孩子的嗎?”
“無所謂做不做主打掉。”慕凌凱實話實說:“你從二樓跳下來,胎兒本來就沒辦法保住。”
“這是再好不過。”景荷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手指,幽幽說道:“我根本不可能,再要這個孩子。即使沒有從二樓跳下來,等我發現懷孕,也會立即來醫院打掉。”
“景荷,孩子是誰的?”慕凌凱目光灼灼有力地注視著他,一針見血地問:“霍北軒麼?”
景荷垂下了眼簾沒有與他對視,苦笑著說:“除了他,還會有誰?我這輩子,也就只有過他一個男人。我們在離婚的那天,他逼著我,說讓我再陪他睡一次……”
對於景荷與霍北軒之間的這段拉扯不清的糾葛,慕凌凱已經無話可說,直接掏出了電話:“我來跟他講。”
“不要!”景荷霍然抬起了頭,滿臉焦灼地阻攔他:“凌凱哥!不要告訴他這件事!我跟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