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來人,每人倆饅頭就是兩千個。
現在可沒有什麼和麵機、蒸饅頭機,全是手動,工體附近所有能做饅頭的店都接到了單子。
一毛錢倆,每天兩千個,外加鹹菜,日支出一百多塊。
許老師偉大啊,一人讓京城的GDP漲了0.000001%。
他已經把鋪蓋搬到了工體,盯到半夜,困了就眯會,跟程東換班。一幫熱血青年,苦中作樂,只為開幕式幾分鐘的精彩。
舞大旗的一天下來,手都是抽筋的;打拳的個個身上淤青,那是倒地動作摔的;有個小姑娘在對練時被兵器戳到眼睛,差點沒瞎……
總之許老師昇華了,靈魂洗禮,死後能飛昇那種。
…………
大菊衚衕,清晨。
一輛大發嘟嘟嘟的駛來,嘎吱,差點卡在巷子裡。
有老太太瞪眼,訓道:“你哪兒來的?衚衕裡不許進車,你車一停,別人還怎麼走?”
“馬上馬上!”
李程儒點頭哈腰,拎倆編織袋進院,往屋裡一甩。砰!砸在小山包上。
二十萬套,這裡是首批五萬。也虧得他下海早,人面熟,不然連面料、做工的地方都找不著。
李程儒拍拍手,坐《衚衕人家》那樹墩子上吃早飯,剛吃完,見人進來了。
“哎喲,你鬍子怎麼不刮刮?”
“嗯?”
許非摸摸下巴,怎麼誰都說我鬍子?我只是想從小鮮肉往型男轉變一下而已啊。
“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還以為你生意不做了呢。”
“實在沒空,今兒還是請假的,衣服都齊了麼?”
“五萬衣服,一萬雙鞋,全在裡面呢。”
許老師隨手摸出一套,白色圓領T恤,整體素淨,左胸前印著“亞運1990”,上面是伊蓮男士的logo。
女裝是個淑女的頭像剪影,男裝換成了紳士剪影。不要覺得很娘,香奈兒還有男裝呢。
下身是黑色大短褲,有褲兜,右褲腿上印著字母:BeiJing。
其實他想印“gochina”的,怕挨批。
這是配白皮鞋的一萬套特殊款,皮鞋休閒風,不是那種釘掌的東西。其餘的普通款,就一件T恤衫。
“果然老江湖啊,面料做工都不錯。”
“國之大事,豈可糊弄?”
李程儒正義凜然,問:“你打算賣多少錢?”
“一百六,剩下的四十。”
“您良心!就這贊助商,這款式,一點都不貴。”
他翻著白眼算了算,1萬套就是160萬,19萬件乘以40,一共920萬!
噝!
李程儒趕緊緩緩,對了還有成本!別的衣服利潤能達到100%,這些用料好,約莫75%。
六百多萬!再一分成……
他身子直哆嗦,下海數年都沒掙這麼多錢,還是一次性的。不過轉念一想,“你,你有信心能清空?”
“永遠不要低估老百姓的購買力,尤其在特殊時期。當然也得準備準備,附耳過來……”
李程儒貼過去聽,眼睛越來越大,啪一豎大拇指。
“您做生意絕了,我就沒這腦瓜。”
“我也不是謙虛,比營銷,就是打廣告,我還真不怕誰。”
“哈哈,好,就讓咱們大幹一場!”
男人至死為中二。
許非叉腰環顧,整的也挺澎湃,八十年代沒辦法,現在總算能浪一下了。
………………
“喵!”
石榴從樹上跳下來,爪子一拍,便按住了一隻老鼠,鼓搗了半天沒意思,pia的甩給葫蘆。
葫蘆叫了兩聲,繼續鼓搗。
天氣越來越熱了,午後的小院帶著幾分悶氣。陽光抹進主臥,照著四仰八叉的許老師,呼嚕震天。
昨天總彩,他凌晨才回來,恨不得把半個月的覺通通睡死。
半個月,花了多少饅頭錢啊!
日頭慢慢偏斜,許非仍然一動不動。院裡起了微風,枝葉沙沙作響,兩棵樹依舊頑強的活著。
一棵瘦骨挺拔,風姿綽約;一棵圓潤端莊,飽滿繁密。
“啪啪啪!”
“啪啪啪!”
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隔了會兒,又開始喊:“許老師!許老師在家麼?”
“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