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沒亮,胡信便早早起來準備早膳。
待他忙活了半個時辰做好早膳後,聽到程爍喊了一聲,“胡信,送水來。”
之前胡信糾結了兩日,現在已經換回了男兒裝,本打算葉渺回來後便跟她說他要去邱師傅身邊,結果葉渺突然不見了。
“馬上來,程世子。”
胡信邊應著,迅速打了盆熱水去葉渺屋裡。
程爍已替寶兒穿好衣裳,正在替他整理,寶兒見胡信進來,從程爍身前探出頭,軟軟喊了一聲,“胡信哥哥。”
平日大大的眼睛,此時紅腫得只剩一條縫,看著煞是可憐。
看來晚上不知又哭了多少回。
胡信心裡一軟,“程世子,小姐什麼時候能找到?”
“我會找到的,你放心。”程爍用毛巾沾了熱水替寶兒敷眼,寶兒乖巧的一動不動,任那毛巾放在眼睛上。
程爍來回換了幾次毛巾,寶兒的眼睛才好了些。
“上早膳吧。”他將毛巾往邊上一放。
“是,程世子。”看來用了早膳又要出去。
胡信端來早膳擺好,看了眼寶兒,欲言又止。
他很想說讓程爍將寶兒留在家裡,外面天氣越來越冷了,免得寶兒出去遭罪。
“程世子,要不我在家裡照顧小少爺”
寶兒一聽要將他留在家裡,立馬眼睛又紅了,他拉著程爍的袖子,嘴裡含著口粥,含糊不清地喊“阿爹,寶兒乖~”
意思是他很乖,讓程爍不要將他留在家裡。
程爍用毛巾擦去寶兒嘴角滑下來的粥,“無事,我照顧得了。”
胡信聽寶兒那可憐巴巴的聲音,心裡一軟,不再說了。
用完早膳後,程爍用披風裹著寶兒出了門。
剛到相府,碰到了一早便等著他的楚殤。
“皇太弟殿下,早,寶兒,早。”
寶兒從程爍懷中探出頭,軟軟喊道“舅舅,早。”
“小傢伙,昨晚又哭鼻子了是不是?”楚殤看著眼睛腫腫的寶兒,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寶兒很是不好意思,他只是想阿孃了,不是他想哭的。
寶兒將頭一扭,整張小臉埋到程爍胸前。
“昨天你出去後結果如何?”程爍問道。
楚殤收回手,頓了頓,“先去給祖父請安吧。”
兩人去了老楚相院子裡,老楚相抱了一會寶兒,知道幾人無心久坐,便讓他們離去了。
兩人邊說邊走到杏園處。
“你猜得沒錯,這杏園裡,確實布了一個陣法”
話未說完,楚殤只覺身邊程爍身上迸射了一股強大的真氣。
他還沒來得阻止,轟!
杏園裡已被他的內力轟出一個大洞,十幾株杏樹被連根拔起,飛至半空,又轟然跌落地面,塵土落葉一陣飛揚。
陣法裡,葉渺整宿都沒睡著,直到快天亮才眯著眼,剛睡沒一會,便聽虛空中傳來一聲巨響如雷聲。
她穿上衣裳走出來,天色依然如之前般白濛濛,不見半點陽光,只有院中杏花飄飄灑灑,滿地潔白花瓣。
葉渺不由自主朝那杏樹走去。
杏園裡,楚殤見程爍又欲運氣,連忙道“停手停手!沒用的!”
對於武功高強之人來說,大部分的陣法都難不住他們,因為他們強在的內力,可以摧毀那些虛妄。
可這陣不同其他陣。
“這陣以執念為陣眼,只能靠葉小姐的執念破陣,你就算耗盡真氣,也幫不她分毫!”
“執念?誰的執念?你爹楚相?”
程爍與楚相只打過兩個照面,楚相心思深沉,面上從不表露任何情緒。
因此程爍只覺這人深不可測,初初並未多想,以為葉渺來齊楚一切都是楚殤搞的鬼。
但葉渺在相府消失後,程爍排除了楚殤後,第一個便想到了楚相。
不是親爹卻冒認親爹,又不是用喵喵去對付她真正的親爹齊皇,那就只有一個目的,是為了喵喵她娘方婉英。
也許只有男人更懂男人的劣根性。
見楚殤沒有吱聲,一臉,預設的表情,程爍根本不敢深想,眸中殺機一閃,“我去殺了他!”
“沒用的!”楚殤攔住他,“這是他的執念,他死了執念也不會消失。”
“他是我爹,我不會讓你殺他!而且殺了他,於你於武國,於葉小姐,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