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位女子的年齡還不算大,約莫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
這放在景炎年之前,倒是可以出嫁,但在現在,皇上實施新政以後,女子也得年滿十六方才可以嫁人了。
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誰都看得出來這女子已是小荷露出尖尖角,再過個幾年,必然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
這席穿著紅裙的身影,在街道上邊走邊張望,好似沉浸在這長沙街道的熱鬧氛圍裡。
“糖葫蘆,酸甜可口的糖葫蘆咯……”“油餅,熱乎的油餅……”“客官您裡邊請咧……”街邊的小販和小廝們不斷吆喝著,雖頗顯嘈雜,卻也有別的韻味。
在這個年代,吃食已經很是豐富。
紅裙姑娘始終笑靨如花。
看來不是本城的女子。
那些被紅裙姑娘魅力所攝的人看到紅裙姑娘這般東張西望,心中不禁是如此想到。
興許很可能還是初次來到長沙的。
因為只有外地人初次進城時才往往會露出這般模樣來,若是長沙城內人,再繁華的景象也是有些看膩了。
這不禁是讓得有些翩翩公子哥們怦然心動起來。
長沙龍蛇混雜,大人物不計其數,城內女子長得出眾,氣質也出眾的,即便穿著樸素也很可能來歷不簡單。
譬如官家女子,還是有尋常時穿著樸素簡單卻是飽讀詩書,他們不敢隨意上前詢問。
以前不是沒有這樣的公子哥吃過憋,上前搭訕,卻發現對方的家世遠遠勝過自己,鬧得個訕訕而退的下場。
而城外的女子則不同。
真是城外的女子,哪怕是官家的,初次來長沙也多會精心打扮一番。
穿著樸素的,那大概真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
再者即便就是官宦之後,外城的官員哪個到長沙來不得低下腦袋謹慎行事?
搭訕這樣的外城女子,就算不成功,也大概不會有什麼後患。
至於紅裙姑娘身後跟著的那帶著似笑非笑神色的年邁老者,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出眾之處,不被眾人放在心上。
終是腰間配玉,頭上插花,自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搖搖晃晃帶著跟班向紅裙姑娘走去。
雖然紅裙姑娘看起來還未到出嫁年紀,但認識認識總是無妨的。
皇上又沒下旨說就不能和十六歲以下的姑娘相識、相交。
“哎呀!”
這公子哥走到紅裙姑娘面前,故意將自己腰間佩的錢袋暗暗解開,讓其掉到地上。
紅裙姑娘自是停下腳步。
面色白淨的公子哥蹲下身去撿自己的錢袋,看到紅裙下那雙繡花鞋,眼中更是放光。
他撿起錢袋站起來,對著紅裙姑娘施禮道:“擋住姑娘道路了,還請姑娘見諒。”
紅裙姑娘微笑,“無妨。”
她的確沒有往心裡去,也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
這讓得公子哥更是心花怒放,覺著這姑娘這般不諳世事,定然極容易取得她的好感。
他並沒有注意到,在紅裙姑娘的身後,那揹著藥箱的老者眼中有鄙夷之色閃過。
想他徐福興自從殿前司軍中退伍以後,遊歷江湖也有近十載,走過不知道多少城池,怎麼可能看不穿公子哥這點把戲?
“姑娘且慢!”
在紅裙姑娘要從公子哥身邊繞過去時,公子哥忽然又施禮說道。
紅裙姑娘頓足,“公子有事?”
公子哥露出自認為瀟灑英俊的笑容,道:“我初見姑娘便覺得很是親近,不知姑娘出自何處?”
紅裙姑娘眼中竟是天真之色,“我來自於寧縣鄉下,應該是和公子未曾見過的。
公子應當是認錯人了……”“那可真是巧了。”
公子哥驚道:“我幼年時那位極為交好的夥伴也是寧縣人,莫非便是姑娘你?
敢問姑娘你家宅何處?”
“不好意思,我並沒有家。”
紅裙姑娘有些歉然的笑笑,又欲抬步離開。
她極為年幼時便失去雙親,跟著爺爺賣唱為生。
雖是寧縣人,但她其實在寧縣那個家並未呆多長時間,甚至沒什麼記憶。
“姑娘!”
公子哥卻又猛地將她叫住,道:“相逢即是緣分,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雖然紅裙姑娘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沒有讓他能套出她家的地址,但他顯然不願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