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撇撇嘴,淚光晶瑩。
但那滴眼淚到底是沒有從眼眶裡淌出來,她端起酒,“來,喝酒。”
周顧和她碰杯。
“我現在就是後悔當初在察覺孫康成對我有想法的時候,為什麼不明確和他保持距離。”
又是口酒灌下去,蕭黎近似於自顧自地說。
“其實像我和思思的性格,都不太適合走演藝生涯的。這個圈子,現實得很,還亂。真要說起來,我這都還算好,起碼孫康成沒用更下作手段將我怎麼樣。我就是不該接受他的關照,等欠的人情多了,呵,拒絕了他,就成了不該。”
“有時候想想,其實和他那個也沒什麼。”
“那你怎麼沒那麼做?”
周顧出聲道。
他對娛樂圈瞭解不深,卻也知道,如果蕭黎這麼做,那對她的演藝生涯應該有不小幫助。
蕭黎頓了頓,苦笑道:“說服不了自己。說起來,今天的挫折和屈辱對我而言應該是早晚的事。既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又做不到放浪形骸,一切目標向錢看,顛顛倒倒,渾渾噩噩。就算沒有孫康成,也大概會有張康成、李康成,或者是別的什麼康成,給我這樣的當頭一棒。”
周顧微皺著眉頭沉默。
半晌,道:“蕭黎姐你能這麼想,那也就不算太壞的事了。就是逼你下跪這事有點過了,以後有機會,還回去就是。”
蕭黎笑笑,“哪有那麼容易。”
“但也許有機會呢?”
周顧說。
蕭黎看著周顧,道:“還是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好,有衝勁。不過我就算了,越爭,越麻煩啊。我打算息影算了。”
又突然端起酒,“謝謝你了,小周總。和你說了這些話,我心裡舒服多了。”
她看著像是真的看開了。
但周顧知道,連隨便被人懟兩句都難以下嚥,被人逼著下跪這種事,又哪是那麼容易就寬心的?
這世上沒人願意做奴才,沒人願意被人踩,只是不得不向現實低頭而已。
周顧輕輕嘆息了聲,道:“很抱歉,我也只能做一下你的聽眾而已。”
他也得向現實低頭。
因為他現在並沒有讓孫康成必須賣他面子的本錢。
“這就足夠了,我這事傳出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後看我笑話,幸災樂禍呢!”
蕭黎道。
其後兩人便沒有再談論這事。
周顧問起些蕭黎關於拍戲的事,蕭黎則是問起周顧這個在校大學生,怎麼會做上翡翠生意。
之前周顧並沒有和她說過這些。
漸漸,一整箱啤酒竟是被兩人喝完。
周顧此前在燒烤攤和侯祥喝了酒,蕭黎也在和曹輝那群人的晚宴上端了杯,喝了些白酒。
她酒量算是頗為不錯,但兩種酒混喝,這會兒後勁上來,整張潔白無瑕的臉蛋變得紅撲撲的,平添幾分魅意。
她的美,稱得上是動魄驚心的。
眉眼流轉間,有獨屬於絕世佳人的風韻。
周顧的發家史,無疑也讓她頗為驚訝。
很難想象,在周顧這個年紀,打拼下數十億家產,竟是單憑自己的本事。
周顧看出來蕭黎並不會有什麼尋短見的想法,見酒喝完,便不打算再多待。
孤男寡女,蕭黎又是半醺狀態,再待下去,有擦出火花的可能。
他又不是柳下惠,自問沒有坐懷不亂的定力。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周顧收拾好茶几上的東西,對蕭黎說道。
蕭黎輕輕點頭,“好。”
周顧笑笑,往房間外走。
只還沒出門,蕭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蕭黎拿起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就蹙起了眉頭,然後將電話給摁掉。
但隨即手機又響。
蕭黎到底是接通電話,冷聲道:“你還想要怎麼樣?”
周顧頓住了腳步,回頭。
他估摸著,打電話過來的應該是曹輝。
也不知道那頭曹輝說了些什麼,蕭黎的臉色陡然變得極為難看,眼眶又紅,“違約就違約吧,我給你違約金就是!”
說完便掛掉了電話,然後捂著臉哭起來。
剛開啟房門的周顧又將房門關上,坐回到沙發上。
蕭黎真是委屈極了。
本來整理好的情緒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