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有片刻的怔愣。
原來不是她的錯覺。
“或許跟樂團有關吧,畢竟要操心的事情多。”她給了個理由。
給年柏霄,更是給自己。
年柏霄嘆氣,“以前過得是命懸一線的日子。”
杭司沉默不語。
她明白他的意思,走鋼絲的日子原比現在要緊張得多,照理說陸南深現如今更放鬆才是。
“只是閒聊,權當我操心。”年柏霄不想把話題擴大化,有心把不知名的擔憂扼殺。“沒吵架就好,不過南深那小子也不愧是陸家人,隨便弄個劇場都能節節高,這麼有生意緣,不從商可惜了。”
等結束通話後,杭司就在細細分析年柏霄的這番話。以前倒是沒覺得什麼,劇場的效益好在她認為不過就是無心插柳,可由樂團帶動的周邊也開始火火紅紅。
就是年柏霄說的那樣,陸南深隨手一個舉動、隨意一個點子,背後都有挺大的商機。
是陸南深有生意緣,還是他的本能?
前者太玄學不提,後者,他的本能是來自於陸家還是他本身?
杭司就不經意想到了喬淵,偏執瘋狂的性子,可他也的確是有做生意的金手指。後來陸南深將他的產業一一羅列出來,喬淵出來了短短兩年時間,生意線卻鋪得很長。
杭司忙將這些個雜七雜八的念頭甩掉,不,喬淵已經不在了。不僅是喬淵,就連其他幾個次人格都不在了。
陸南深殺死了所有的次人格。
殺死了,所有次人格。
杭司反覆品著這句話,挺尋常,可細想就覺得這是件大事。
比段意死亡還要大的事。
曾經一度有兩件事在困擾著陸南深,一件是陳年舊案,一件是多重人格。段意武力值不高,敢放長線來打擊報復,純粹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當然,他腦力值也不低。
可次人格中,有具備腦力值的,同樣也有具備武力值的,雖說都各懷鬼胎吧,但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刻是勁往一起使吧,憑著陸南深一個人,怎麼殺得了他們?
陸南深從沒跟她詳說如何殺死次人格的事,她問過,陸南深表示不願意再去回憶,那是一段十分不愉快的經歷。
那次之後杭司就沒再問。
出了臥室,聽見樓下餐廳有動靜,下樓一瞧,是陸南深正在準備餐食,怪不得半天不見他。
今天難得休息,他連家居服都懶得換,只是腰間裹了條白色浴巾。杭司沒急著進餐廳,跟樹懶似的靠在門框上,欣賞著陽光下這具頎長結實的身影。
肌肉可真是流暢,寬肩窄腰,就單說這身體,那絕對是上帝精心雕刻的。
餐廳挨著花園,大片陽光落進來,在花窗上折射斑駁的影子。這刻安靜,只有器皿和鍋具輕輕碰撞的聲響,偶爾再插進來水龍頭的嘩嘩聲。
起床就瞧見這幕,可真是賞心悅目了。
陸南深沒回頭,手上的動作也沒停。“看來杭姑娘對昨晚的服務挺滿意,在床上回味好半天才捨得下樓。”
杭司知道不管是樓上的情況還是眼下,肯定是瞞不過他耳朵的。她仍舊靠在那,笑,“我發現你現在開黃腔越來越臉不紅心不跳了。”
陸南深穩了灶火,轉過身,眉梢染笑,“我想我在敘述事實。”
杭司,“是,你可厲害了呢。”
陸南深笑,“這態度有待改善。”朝著她一伸手,“過來。”
杭司懶洋洋上前。
靠近他時,他就順勢圈住她的腰,將她抱坐在操作檯上。
以他的身高,這樣的姿勢才算是四目相對了。
杭司慢悠悠問,“不做飯了?”
陸南深的俊臉湊近她,嗓音低啞,“燉了你愛吃的牛肉,燉到口感好,需要點時間。”
杭司伸手抵住他,“陸南深,你故意的。”
誰會大白天選個燉牛肉來做?
陸南深將她的手拉下來,“是,我故意的。”
“你想做什麼?”
陸南深薄唇貼近,“想讓你,分分鐘都不想離開我。”
杭司心臟跳竄了一下。
陸南深抬手,笑著輕撫她的頭,“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雖然不過分,可聽著還是膩人呢。
杭司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臂上,結實,青筋虯結,上面有一紋身,想不注意都難。
一個音符。
這個紋身每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