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到過阿富汗的老兵,直
言不諱地說他完全支援這場戰爭。這個以前身材矮胖、不喜歡體育運動的小夥子決
定參加海軍陸戰隊,加入其中最優秀、最有男子漢氣概的部隊,可是他背後的驅動力
似乎是他對這支部隊以及他周圍的一切所抱的玩世不恭的態度。
今天晚上,他在帳篷裡來回踱步,把小學生為鼓舞士氣而給他們寫的信大聲讀
給戰友們聽。他開啟一位小姑娘的信,信上說她在為世界和平而祈禱。他把信扔掉。
“嘿,小淘氣鬼。”珀森大聲說道,“我襯衫上印的是什麼?‘美國海軍陸戰隊!’我
不是出生在嬉皮士成堆的地方。我是一個與死亡打交道的殺手。在閒暇時間,我做
俯臥撐,做到指關節流血為止。接下來就是磨刀。”
衛生兵布賴恩跳起來,手裡揮著一本《好色客》雜誌。“看看這個怎麼樣?”
“我早就看過了,”一名隊員說道:“是一些女人亂七八糟的照片。”
“不,聽聽這個。”布賴恩邊踱步,邊大聲朗讀由拉里?弗林特寫的社論,譴
責即將到來的這場戰爭是為了爭奪石油。“他是一個很有洞察力的人,”布賴恩下結
論說,“諸位,這就解釋了我們大家都在這裡的原因,卓有見地啊。我們將打一場爭
奪石油的戰爭。”
對他所說的這一點,似乎誰也沒有在意。有點不可思議的是,關於這場迫在眉
睫戰爭的外部事實,對這些人來說似乎並不重要。他們生活中的主要特色是這樣一
個事實:他們生活在一起,對此他們感到非常的舒心。和他們在一起會使人想起一
個13歲的小孩在週末和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們在外面寄宿的情景。只有這
樣的週末才能無限制地繼續下去,永遠地培育這神奇的紐帶,培育這些武士的夢想。
軍隊具有一個無法否認的特點,那就是像個彼得?潘
彼得?潘是蘇格蘭劇作家詹姆斯?巴里同名劇作的主人公,是個不肯長大的孩子——譯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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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記者親歷伊拉克戰爭 第一部分(18)
。隨同第一師行動的一
名心理分析醫生說:“軍隊的整個構架就是為了使年輕人成熟起來,作出負責任的行
動,同時又保留他們青少年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
大多數陸戰隊員都記得他們決心參軍的那一時刻。有許多人是受了一則特別電
視廣告的影響。那廣告中有一個動畫場面:亞瑟王的英雄殺死一條噴火的龍,接著
就變成身穿藍色制服、手持銀劍、巍然屹立的海軍陸戰隊員。
31歲的軍士魯迪?雷耶斯是排裡最好的武術格鬥手——其他人不斷竄出來襲
擊他或者伏擊他,為的是用他的高超技藝來檢驗他們自己。他描述自己對海軍陸戰
隊的感情時所用的詞語,是新時代神秘主義和連環畫冒險精神的結合。“我參加海軍
陸戰隊既有理想主義,也有浪漫主義,”他說道,“說理想主義,因為部隊裡很苦。
海軍陸戰隊是自我啟蒙的極好的工具。紀律使原先所有的想法都煙消雲散了。這樣
的痛苦成了自我發現的媒體。這是理想主義的一面。說它浪漫,因為我們是一小批
厲害的傢伙,接受了嚴格的訓練,為的是進入敵後和比自己強大20~40倍的敵人進
行鬥爭。老兄啊,如果這不是浪漫,我不知道什麼才算浪漫。”
我到排裡的第一個晚上,雷耶斯就對我說:“你到這兒來是你的運氣,老兄。
我們是一營最厲害、關係最密切的老黑。”
就在熄燈之前,有個列兵走到我面前,彬彬有禮地對我說:“先生,我給你找
個地方睡覺吧。”
他把我領到把二排和三排分開的雨布簾子旁邊,在機槍和一堆軍用食品箱之間
騰了一塊地方,把我的睡袋攤開。熄燈之後我才知道,我躺的地方是三排的人夜裡
上廁所時的一條通道。身材結實、半裸的人穿著靴子或者拖鞋從我頭上跨過,一夜
沒停。那名陸戰隊員後來告訴我,把我安排在那裡,是他們歡迎我的方式。後來我
知道,等他們跟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