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記者親歷伊拉克戰爭 第一部分(16)
出竅”,就讓那臺發動機往外噴火。他承認自己具有根深蒂固的叛逆性格,但他能控
制自己,這也是他還在上中學的時候父母就送他上軍校的原因。他說他的生活受到
一個簡單理念的驅動:“你不想表現出害怕和退卻,因為你不想在自己的夥伴面前表
現出尷尬。”
他之所以能影響其他人,並不是透過自己的體力與個人魅力,而是全靠自己的
技能、決心以及幾乎毫不掩飾的優越感。在進行山地作戰訓練時,他成了傳奇人物,
因為他在踝骨骨折、負重150磅的情況下,完成了最後1000公尺的下山任務。有
些陸戰隊員在談到他們的密切關係時說,那種神秘的兄弟般的關係是同甘共苦的結
晶,科爾伯特使大家佩服。他能獨自在帳篷的一角待上很長很長時間,埋頭對著一
臺軍用膝上型電腦,研究入侵地圖和衛星影象。他的戰友們在他身邊打打鬧鬧、說
說笑笑,而他卻說:“要不是大家都在陸戰隊,我永遠也不會和這些人交往。”
當然,公眾中有一種普遍的、預設的看法,認為軍隊是社會上的社會經濟渣滓
的收容所,來當兵的都是一些沒有工作或者缺乏社會技能的。菲克說道,“我在達特
茅斯上學的時候,許多同學都看不起海軍陸戰隊的人。”
但是,看一看第一偵察營普通士兵的背景,你就會發現情況比較複雜。不少人
之所以來當兵,是為了逃避街頭團伙的生活,有時候是當地公訴人的敦促。有一名
陸戰隊員在談到父親酗酒、母親心態失常時,顯得無動於衷。可是與此同時,你遇
到的陸戰隊員也可能是剛出教化所就來當兵的,或者是拒絕領取大學數學或游泳獎
學金的人。二排最“嫩”(沒有經驗的)列兵是一個19歲的青年,他拒絕了安納波
利斯海軍學院的一項任命,到這裡來當一名陸戰隊員。三排的機槍手來自加州奧克
蘭希爾斯一個富裕家庭,有一個姐姐在上哈佛大學。
戰爭的實質就是殺戮�
使他們走到一起來的,是一種幾乎不計後果的願望,那就是在最極端的環境中
考驗自己。從許多方面來看,他們選擇了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不是去實現反映
現實的電視節目和流行歌曲歌詞中所描述的高階的、消費主義的美國夢。他們沒有
選擇消費主義,而是選擇了苦行主義。他們沒有去慶祝自己的個人主義,他們使自
己的個人主義服從於一個機構的集體意志。他們的最高境界是自我犧牲,而不是自
我保護。
他們的努力中不乏理想主義,但與此同時,他們所受的訓練卻完全是為了那個
最終極的禁忌:殺戮。他們的文化就沉浸在其中。在小組簡令會結束前,陸戰隊員
們把手放在一起大聲喊:“殺!”為了與這種犯罪的精神狀態保持一致,他們還嘲弄
在美國社會常規中一些最美好的東西。排裡的西班牙裔說白人是“一幫混蛋”,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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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記者親歷伊拉克戰爭 第一部分(17)
人則稱他們為“土包子”,說西班牙語是“土包子的語言”,可是他們卻是最好的朋
友。
一心想當搖滾歌星的珀森是科爾伯特小分隊的駕駛員和無線電通訊員,他對海
軍陸戰隊的感情似乎也是相當矛盾的。他來自密蘇里州的小鎮內華達,“那裡的北美
汽車大賽就像是州里的宗教活動。”他家境貧寒,是自尊心很強的有工作的母親帶大
的。“我們在我外祖父的農場住了幾年,就住在一間活動房屋裡。我每年能穿上一
雙從沃爾瑪超市買來的鞋子。”在中學,珀森是個矮胖子,不參加體育活動,但參加
了辯論小組,而且還會許多樂器——從吉他、薩克管到鋼琴,他都能來兩下。
參加海軍陸戰隊對他來說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對我說:“我原先打
算靠獎學金去範德比爾特大學學習哲學,可是有一天我產生了靈感。我想體驗一下
生活,而不只是停留在想法上。”他也像科爾伯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