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沿之間
出現了1英寸的空隙。這可不是好事。
罪魁禍首是我防化服上的丁字帶——這根帶子從上衣的背後開始,從褲襠繞過
來,在前面固定住。它的作用是使上衣緊緊貼著褲腰。我的這根帶子略短了些,把
我的褲襠向上吊,所以靴子和褲腳管之間就漏風了。
我向後躺下,不想把那根帶子弄斷,可是它像卡住了似的。我越拉,它就越緊
(我手上戴著橡皮手套,手指特別笨拙)。我坐在那裡向後躺在沙地上,使勁拽那根
帶子。這似乎並沒有引起隊員們的注意。由於我的喘氣,目鏡上開始出現霧氣。接
著我看見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用眼睛瞥了我一下。那是科爾伯特小組的重武器射手加
布里耶爾?加爾薩下士的目光。
在排裡,22歲的加爾薩有點讓人琢磨不透。他戴著可樂瓶底般厚的眼鏡,脖
子上圍著一條藍手帕,這是親手把他帶大的祖母送給他的吉祥物。他祖母是南得克
薩斯的蘆薈採集工,每次提到她,加爾薩臉上總是掛著微笑。“以前我表現不好,她
總要輕輕揍我一頓,”他說道,“這是因為她特別關心我。”加爾薩圓圓的腦袋,個子
不高,塊頭也不大,但卻是排裡最壯的。夥伴們說,他躺在長凳上,300磅的槓鈴
可以舉十次。他經常在外面作業。在馬蒂爾達營的時候,他每天晚飯後都要喝一杯
鹽水加檸檬片,或者加鹽橙汁。我問他為什麼有這種與眾不同的吃法,他回答說這
樣可以強身。他平時話不多,但一個人坐著的時候,經常會突然晃動身體,暗自發
笑,從鼻孔裡發出口哨般的聲音。排裡的人都喜歡他,管他叫“禪宗大師”。別人
稱讚他身體很棒,他只是聳聳肩說,“這沒什麼。我這是笨力氣。”
此刻加爾薩已經站在我面前,腦袋轉向一邊,做了一個古怪的手勢。防毒面具
的另一個特點是,戴上之後就無法跟別人交談,由於防化服的頭盔,也聽不清外面
的聲音。我們試著進行過對話。那聲音就像查理?布朗卡通片裡的父母在說話:哇
哇哇。我指了指下身的丁字帶,加爾薩立即從他的戰術背心裡拿出一把萊塞曼老虎
鉗,朝我彎下身來。我身子朝後躺下,把兩條腿分開,就像要接受婦科檢查一樣。
他動作嫻熟地把鉗子尖端伸進我的褲襠,夾住丁字帶。他把帶子拽出來的時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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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記者親歷伊拉克戰爭 第二部分(8)
我的防化服上留下了個一毛錢硬幣大小的洞,整個防化服也就報廢了。
過了幾分鐘,他們解除了警報,我拉下防毒面具,感到一陣涼風撲面而來,還
聽到一陣笑聲。
“我剛才給記者作了睪丸手術。”加爾薩吹噓說。
有趣的是,在過去一個星期中那些冷眼旁觀的隊員,突然在我背上猛地擊打起
來,打得肋骨上還真有點感覺。“你的下巴上都是屎�NBE68��NBE68�。”其中一個人邊
說邊用他的袖子擦去我臉上的菸草唾液。似乎由於出了這種大洋相,我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在科爾伯特那輛悍馬車附近發生的這幕喜劇被突然中止,因為前頭有人在喊:
“飛毛腿!飛毛腿!飛毛腿!”
大家重新穿好防化服。這一次我們要防的是導彈,迅速躲進一個大坑——比我
們挖的“突擊隊員墳墓”要大。這是科爾伯特小分隊的人在他的汽車旁邊挖的。要
躲避在附近爆炸的導彈的彈片,最好的方法就是儘可能地貼近地面,當然你還必須
把身體側過來,因為防毒面具的通風口在你面部前面幾英寸的地方。在等待預料之
中的爆炸時,你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在防化服的頭罩和防毒面具裡面,內部的聲
音都被放大了。每呼吸一次,你都能聽見防毒面具通風口發出的類似醫院裡生命支
持系統發出的那種咔噠聲和呼哧聲。由於防化服產生的奇怪的音響效果,從頭罩上滾
下來的小沙子發出的聲音也像炸彈爆炸一樣。防化服的基本作用是把你封閉在自己
製造的恐懼之中。
我就在珀森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