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安拉陶的高架鐵路。他還說不知道是為什麼。
在通向那段鐵路的沙漠上,工業垃圾隨處可見——破爛的輪胎、廢棄的籬笆樁、
報廢的機器,還有野狗,此外,每隔30米似乎就有一隻橡膠拖鞋。每看見一隻,珀
森就說,“‘又一隻拖鞋’,又一個笨蛋穿著一隻拖鞋在附近轉悠。”
“閉上臭嘴,珀森!”科爾伯特說道。
“你知道離開海軍陸戰隊後會怎麼樣,”珀森繼續說道。“你就有了頭腦。”
“我不是開玩笑,珀森。把你的臭嘴閉上!”
有時候他們兩個人會像一對老夫妻那樣拌嘴。珀森的軍銜比科爾伯特低,從來
不敢直接對他發火,科爾伯特太嚴厲的時候,珀森感情上受不了,車就開得怪怪的,
有時突然拐彎,有時莫名其妙地剎車。即使在作戰的時候,科爾伯特也會突然收回
自己的話,向他賠不是,懇求他的駕駛員把車倒回去。
可是今天下午的後半段,在快要到高架鐵路的時候,科爾伯特已經沒有耐心跟
他“鬥法”了。他極力壓制自己非常失望的情緒。從我見到他的那天晚上起,他就
一直說奪取橋樑的使命使他激動不已。他們排和他的小分隊註定要成為引導全營去
那座大橋的尖兵。科爾伯特將成為最先抵達幼發拉底河上那座橋的美國人之一。在
戰地記者親歷伊拉克戰爭 第三部分(11)
馬蒂爾達營的時候,他就對我說這是“一次難得的偵察任務”。可現在卻不去了。
我們在布拉亞特安拉陶的鐵路以南大約1公里的白堊色沙漠上停下來。這段東
西方向的鐵路建在向遠方延伸的高高的路基上。我們現在到了邊境以北大約70公里
的地方。離我們最近的美國部隊也在30公里開外。在這裡,第一偵察營是一支孤軍。
這一天的早些時候,曾經有幾架眼鏡蛇武裝直升機從頭頂上方飛過,可是現在任何
空中保護都沒有了。
我對第一次海灣戰爭的記憶也像許多平民百姓一樣,是從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
得來的,因為它播出了由五角大樓提供的美國炸彈和導彈精確打擊伊拉克目標的精
彩錄影片段。我一直以為美國的間諜飛機和間諜衛星能看清地面上的所有東西。
可是在這次戰爭中,陸戰第一師的一位情報參謀對我說:“我們認為,我們知道薩達
姆大約70%的裝甲戰車和武器在哪裡。可是仍然有30%是我們不知道的,這就夠多
的了。”沙塵和雲層妨礙了間諜飛機和衛星對地面的觀察能力。沙堤、茅屋和塹壕也
是如此。這位軍官對我說,“第一偵察營的部分任務是搜尋地面目標。我們儘管擁有
這些高技術裝備,你不把人派到現場去,還是不能瞭解那裡的情況。”
在地面上,第一道和最後一道防線上都是這些一夜沒有睡覺的陸戰隊隊員。他
們可以發現一兩公里之外向他們運動的敵人部隊,這樣只能給他們爭取到幾分鐘的
準備時間。如果是一支規模比較大的部隊,這點時間就短了。
科爾伯特小分隊和排裡其他小分隊都接到命令,要他們把偽裝網覆蓋在悍馬車
上,並構築面向鐵路的掩體。全營散佈在大約一兩公里的防線上。菲克對戰士們說,
他們今天晚上的任務是監視這段鐵路,但是就連他也不知道要他們監視什麼,以及
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是他們之中惟一的老百姓,使我感到驚訝的是,有時候這些人對自己實際上
在做什麼竟然不甚了了,也不知道未來的情況究竟如何。但是你在作戰部隊待的時
間越長,就越意識到,他們誰也不在乎別人告訴他們最近的將來會發生什麼,因為
命令一直在不斷地變更。除此之外,大多數陸戰隊員的頭腦裡想的都是目前如何生
存的細節,觀察這片他們剛剛入侵的土地,搜尋敵人的跡象。
不過,他們當中有些人對於取消奪取橋樑的任務都大失所望。“沒有任務?”
加爾薩問道。他從悍馬車炮塔上走下來。他在那裡待了大約18個小時——整整一個
通宵,再加上白天在太陽底下站了許多時間。“如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