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部隊的衛星電話。
在第一偵察營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那個綽號“卡夫基的膽小鬼”的老兵當時
是另一個部隊的一名軍士。他是領著大家找地方打電話的人之一。陸戰隊員們都發
了瘋似的給家裡打電話,這時有幾個人發現一批數量不小的伊拉克軍人佔據著附近
的一幢房子。據說,這位“卡夫基的膽小鬼”鑽進一輛悍馬車,匆匆逃出小鎮,竟
然拋下自己的夥伴不管。他後來告訴自己部隊裡的人,說他之所以離開,是為了保
住他悍馬車後面掛的“水牛”(儲水罐),不讓它落入伊拉克人之手。(我問他這
種說法是否準確,他不承認事情是那樣的經過,但又拒絕提供任何細節。)無論事實
情況如何,“卡夫基的膽小鬼”這個綽號他是沒有甩掉。
此刻,炮火密集起來。“卡夫基的膽小鬼”從科爾伯特的車旁走過時,珀森把
身體探出窗外衝著他大喊,“嘿,你的悍馬車呢?該不是到了你就要離開這兒的時候
了吧?”
炮火越來越密集,這對珀森來說是很幸運的。在營裡擁有懲罰士兵大權的“卡
夫基的膽小鬼”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
一陣敵人的迫擊炮彈在他們四周的田野裡爆炸。原先似乎只有來自北面——納
西里耶方向——的機槍火力,現在四面八方都有了。眼下,二排正面對著河的北岸。
他們的悍馬車已經被推到通向大橋引橋的那條路旁邊。我們的四周是開闊、乾燥的
泥灘,向北延伸50至70米,還向我們的西側和南側延伸。泥灘那一邊是長滿草的
田地,那些草都幹得彎了下來。“塔拉瓦”特遣部隊的幾十名陸戰隊員就分散匍匐在
其中,向伊拉克人和那些建築物射擊。
就在我們東邊、道路另一側的低窪地上還有數百名“塔拉瓦”特遣部隊的陸戰
隊員。
這塊地方大概只有一平方公里,有高壓輸電線路從其中穿過,四周有濃密的棕
櫚樹林,還有零零散散的建築。其中有一個兩層樓的醫院,整個下午,那裡邊的
敢死隊都把海軍陸戰隊當成目標。在棕櫚樹林裡也有敢死隊在射擊。
剛才,第一偵察營A連和C連的密集火力又得到了我們東邊、西邊和南邊1000
來名“塔拉瓦”特遣部隊的陸戰隊員的支援。聽起來好像各個方向上都有數十件武
器在射擊。這聲音就像河水從大壩頂上直瀉而下,不但很響,而且從容不迫。可以
說,密集的槍炮聲就應該是這樣。它是一種極端憤怒的聲音。
戰地記者親歷伊拉克戰爭 第四部分(15)
我跳下車,臉朝下臥倒在地上,回過頭看著頭頂上方被炮火打得沙沙作響的棕
櫚樹。我還看見左側田地裡被貼近地面的機槍火力打得東搖西晃的草。那是向外射
擊的火力。雖然我看不見那些武器,但我看見的陣陣黑煙下面也許就是槍管。我希
望我聽見的槍聲大多數是向外的,是陸戰隊員的。我不願意設想這是企圖壓制我方
陣地的伊拉克人的火力。
這是我第一次經歷密集的炮火——從機槍子彈、迫擊炮炮彈到不斷從頭頂上方
飛向納西里耶的海軍陸戰隊大炮的炮彈——我覺得自己非常鎮靜。雖然陸戰隊員們
也許會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覺,我卻具有成年人那種總覺得自己生活在否定
之中的弱點。為了克服這個弱點,我曾經參加過心理治療課程的學習以及自助小組
的活動,那是在我前妻的敦促下才去的。但是我發現在激烈的戰鬥中,否定對每
個人都有好處。我就不相信有人會朝我開槍。
這不是說我不害怕。我實際上很害怕,有點兒魂不附體的感覺。我的身體已經
成為一個負擔——沉重而討厭——我儘可能地貼近地面,即使有時候有點魂不守舍,
也在拼命地擁抱它。我身體緊貼著地面,我周圍二排的陸戰隊員也都這樣。那些剛
才還哈哈大笑和開玩笑的人,現在都趴在地上,擁抱著大地。我抬起頭,看見我前
面5米開外的埃斯佩拉一邊詛咒,一邊扭動身體,想把防化服拉下來。埃斯佩拉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