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介紹自己的名字叫乃仁臺,為哈爾瑪城下屬城鎮帕希米鎮的那顏納速該工作。 羅夏好奇的問: “哈爾瑪城的那顏不是阿古爾麼?那為何下屬城鎮被封給別的領主了?” 老人笑笑不語,熱情的張羅著喝酒、佈菜。 阿獅蘭是一點沒客氣,甩開腮幫子就是吃肉,一口馬奶酒,一口韭菜花沾羊肉,大有一副要把送來的兩頭羊都吃回來的架勢。 貝斯圖爾也不遑多讓,拎著羊腿就啃,燙的他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也捨不得放下,還一直往羅夏嘴裡塞肉,想讓自己安達多吃點。 羅夏被這兩個吃貨的吃相弄得哭笑不得,也放下好奇心,大口吃肉,喝著香醇的奶茶。 庫吉特的蘇臺茄(奶茶)真的非常有特色,將茶磚打碎加水煮開,加入牛奶、奶油、炒熟的小米、煮熟的牛羊肉切片、鹽巴等佐料,喝起來香濃可口,這套佐料,一般牧民家庭也置辦不起,羅夏連喝了兩杯,感覺整個人從裡到外透著暖貼。 老人見羅夏安穩的喝起了奶茶,不再發問,自己又主動挑起了話頭: “聽薩仁說,你們是從薩蘭德那邊逃回來的,一路上肯定既辛苦又危險吧,真是苦了你們了。” 羅夏用木勺稍微擋了擋奶茶裡的佐料,吸溜一口後說道: “是啊大人,真是一趟辛苦的旅程,好在我們繞了遠路回來,沒碰到太多薩蘭德人,不然真是不好說呢。” 老人笑眯眯的說道: “別叫什麼大人,太生分了,你是貝斯圖爾的安達,跟貝貝一樣,叫我姨夫就好。” 羅夏在座位上微微彎腰表示尊敬,叫了一聲姨夫。 乃仁臺姨夫笑的更開心了,連聲說道: “好孩子、好孩子,可能是人老了,看見你們啊,我打心眼裡高興。” “聽你小姨說,你們準備建立新部落?” 羅夏點了點頭,謹慎的說: “是的姨夫,有這麼一個想法。” 乃仁臺姨夫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建部落當頭人可是件難事啊,你要為下面的牧民們尋找草場,跟商隊協商物資,要解決與別的部落的爭端,特別是現在,那顏們開始收稅了,你們進城的時候肯定也看見了,現在外面的牧民都苦成什麼樣了?” 羅夏認同的點點頭,外面的牧民確實過的苦,明明手裡有大批牲畜,為什麼不吃肉喝奶,為什麼還能過得如此悲慘。 羅夏向乃仁臺姨夫提出了內心的困惑。 這次乃仁臺姨夫倒是直接說出了原因: “都是稅收鬧的啊,本來現在稅目就已經很多了,偉大的那顏阿古爾又要發動復仇戰爭,周圍的那顏們全都支援,開始強徵年輕男人加入戰爭。所有牧民的稅收又加上新增的戰爭稅,牧民們得拿出一半還多的牲畜交稅,肉、皮、奶統統需要上交,他們哪敢自己吃喝呢。” 乃仁臺幹了一輩子包稅人,不得不承認最近幾年,牧民們的日子越發難捱了。 羅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乃仁臺姨夫,牧民們不回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被收稅了。” 聽著羅夏的問題,乃仁臺姨夫哈哈大笑: “他們需要依託城市來度過冬天,有城牆還能阻擋些寒風,還能買到必備的生活物資,哈爾瑪周邊的草場積雪比較薄,牲畜們更容易找到吃的。如果他們選擇在外面過冬,一場白災就能帶走所有牲畜的命,包括他們自己。” 乃仁臺姨夫又壓低了聲音: “而且那顏們會派騎兵去牧民常去的草場巡邏,一旦發現有在外過冬的牧民,帶著手下的軍隊一律...” 乃仁臺姨夫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羅夏默然。 那顏們就像豺狼,有包稅人和騎兵作為爪牙,有城鎮草場當做誘餌,牧民們猶如羊群,只能被動的走進豺狼的口中不敢反抗,可能也有敢於反抗的勇士,已經掛滿了高牆外面的刑架。 “所以說,孩子,不要去建立什麼部落啦,這條路太難也太苦了,想辦法在城裡謀劃一個身份,幫那顏們效力才是正經出路。” 乃仁臺姨夫勸告道。 邊說邊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淺酌了口馬奶酒,掃視著面前的三位年輕人。 外甥貝斯圖爾吃的一臉油花,那個身高腿長的漢子被一大口羊肉差點沒噎過去,只有面前這個吸溜著蘇臺茄的英俊年輕人在若有所思。 看樣子這小子才是他們中的核心,白瞎自己外甥這一身傻大黑粗的體格了,就三個人還沒混上領頭的。 羅夏放下了手中的奶茶,順著乃仁臺的話頭繼續問道: “乃仁臺姨夫,那在您看來,留在哈爾瑪城,像我們這樣的年輕人,能找到什麼機會呢?” “那你可問對人了,孩子。” 乃仁臺笑得像一隻狐狸。 “對於年輕人,要麼去那顏手下用刀劍搏個出路,可現在的薩蘭德戰場太危險。要麼認字識數,去那顏手下用紙筆賺個前程,可現在這條路都被那顏手下的大臣們把持住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