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庫吉特草原夏季炎熱乾燥,唯有來自東北方向,瀕臨維基亞北部海岸線奧萊海的溼潤季風能給草原上的人民帶來絲絲涼爽和水汽。 泊胡拉班鎮的城牆外,一千乞顏精銳持槍騎兵,兩千乞顏遊擊射手押送著一千五百名俘虜整裝待發,隊伍由阿獅蘭、陶克陶、牙什、巴扎夫和特木爾統帥,其餘將領各有任務,分別留守各處。 羅夏在城門附近的收稅營帳處對將領們囑咐道: “貝斯圖爾,泊胡拉班的穩定就交給你了,遇犯罪者,定要重罰整治。” “查干夫,武器、甲冑和糧草儲備任務交給你,做好大戰準備。” “岱欽,你為人沉穩,阿卡丹此人就交給你,護送他回薩吉徹,將對我們有二心的人找出來。” “此去快則半月,慢則一月,諸位謹守職責,不可懈怠。” 眾將領撫胸行禮: “謹遵頭人命令!” 羅夏與將領們依依惜別,翻身上馬,在嚮導的帶領下,親率三千名士兵,並一千五百名俘虜直奔庫勞城而去。 此時正在庫勞城的領主府邸,被維基亞貴族們親切的稱之為楓葉與麥酒流淌之處的沃斯廳內,庫勞城的統治者,雪原的守護者——伏爾德拉特波耶正在大發雷霆。 “主人,據潰兵資訊,安德烈將軍已經戰敗被俘,部隊也已潰敗。” 領主的貼身近衛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彙報道。 伏爾德拉特波耶直接從軟塌上站起身來,怒發皆張地吼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給了安德烈五千人!五千人呢!” “整整一千五百名維基亞弓箭手!五百維基亞騎兵!三千步兵的強大軍隊!” “你就算是五千個麵包!庫吉特人也得啃上半個月!” “怎麼可能說敗就敗!” 伏爾德拉特波耶身邊的大臣、近衛皆跪伏於地,訥訥不敢言,生怕被遷怒。 伏爾德拉特波耶胸膛被氣的劇烈起伏,他舉起酒杯痛飲,下頜打理得華麗精美的金黃鬍鬚,也被血紅色葡萄酒液蘸溼。 可冰涼的葡萄酒並沒有澆滅他心頭的怒火,伏爾德拉特波耶憤而將金雕玉琢的酒杯摔的稀碎,尖利的聲音刺破眾人的耳膜,他厲聲道: “把逃回來計程車兵,全部斬首!一個不留!” 大臣們紛紛噤聲,將領們面面相覷,唯有一位相貌英武,梳著棕色捲髮的貴族軍官走出佇列諫言道: “我的大人,請饒恕這些可憐計程車兵吧,戰敗的罪責不應該歸結於他們。” 伏爾德拉特波耶眯起棕灰色的眼睛看向眼前的軍官,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連阿歷克塞家族的兒子都可以告誡一位波耶如何行事了?嗯!?” “什麼時候沃斯廳容許你一個騎兵軍官諫言了?!” “還是說,你願意替這些懦夫接受懲罰?” 年輕貴族軍官急忙跪地表示臣服,口中辯解道: “我毫無此意,我的大人,我只是想...” 見年輕軍官還想解釋,一位身形矮胖的中年將領咬了咬牙,主動出列道: “大人,艾雷恩太過年輕,不懂得治軍的道理,還請您恩准,下放艾雷恩去城門值守巡邏,年輕人需要更多鍛鍊和閱歷。” 伏爾德拉特波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矮胖中年將領急忙領著年輕軍官叩拜謝恩,隨即退回佇列。 不多時,侍衛們舉著托盤進入到金碧輝煌的沃斯廳內,托盤上盛放著一枚枚人頭,脖頸處流淌的鮮血撒了一路,一張張汙濁不堪滿是硝煙戰火的臉上,還留著生前的驚恐,不敢置信的眼睛到死也閉不上。 看著一連串的人頭擺在自己面前,伏爾德拉特波耶才感覺自己的憤怒被稍稍平息,他又豪飲了一杯葡萄酒,輕靈的思緒漸漸回到了腦中,嗓音重新變得平和,他命令道: “派使節質詢現任泊胡拉班領主,我的軍隊外出巡狩,為何無故襲擊?難道他想挑起兩國戰爭麼?” “命使節隊伍暗地打探訊息,詢問貴族與士兵贖金。” “葉夫根尼將軍,統計庫勞城內士兵人數,還有徵召兵人數,今天晚上給我具體數字。” 剛剛出列的矮胖中年將領又急忙出列,跪地領命。 見眾人再無異議,伏爾德拉特波耶示意眾大臣退下,大臣和將軍們紛紛魚貫而出,生怕成了戰敗的犧牲品。 當沉重華麗的沃斯廳大門關上,伏爾德拉特波耶特有的銳利嗓音響徹整個房間。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酒囊飯袋之徒!” 大臣和將軍們的腳步變得更快了,彷彿只要離開的快些,這些辱罵說的就不再是自己了。 矮胖中年將領葉夫根尼領著年輕軍官艾雷恩走在最後。 艾雷恩的臉色有些脹紅,這是他的第一次諫言,看來也是最後一次。他沒能保住那些千辛萬苦逃回來士兵們的生命,也沒能保住自己的前途。一刻鐘的功夫,他就從炙手可熱的騎兵新貴,變為了低賤的城門看守。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