巹是一種瓠瓜,味苦不可食,主持婚禮的必闍赤將巹瓜放在桌案上,用利刃將其一劈兩半。 侍女端著銀盆將巹瓜裡外清洗乾淨,以線連柄,將馬奶酒傾倒其中,遞給羅夏和娜哈。 必闍赤此時嗓音都開始嘶啞了,他跟著羅夏忙活了一整天水米未進。可三叩九拜都完事了,不能差這一哆嗦,於是努力嚥了咽吐沫,嘶啞著唱禮道: “夫妻共飲合巹酒,雙人結髮共長生。 佳氣鬱蔥長不散,畫堂日日是春風。 揭開便見嬌娘面,輸卻兒郎玉滿城。 芙蓉帳暖度春宵,來年生男定城皋。” “禮成,新人共飲合巹酒,夫妻二人從此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娜哈捧著比她臉還大的巹瓜瓢,認認真真小口小口抿著裡面的馬奶酒,好似要把這一瓢酒全都喝盡。 看著娜哈蠢萌的樣子,羅夏笑著喝了兩大口便示意侍女接過去。 必闍赤此時已經累的快要直不起腰了,依然恭恭敬敬行禮說道: “祝那顏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還請那顏和夫人早些安歇,臣等告退。” 羅夏對這位薩吉徹堡的必闍赤有些好感,想要賞賜點什麼,可一身簇新禮服並無賞賜物件,便主動陪著必闍赤走出了臥房邀請道: “今日唱禮辛苦你了,上次忽裡勒臺大會便見你是個人才,你是誰家的人,可願隨我去軍中擔任個一官半職?” 必闍赤被羅夏這番禮遇嚇住了手腳,萬萬沒想到竟有如天上掉餡餅一般的機遇砸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他急忙俯身行禮道: “臣僕名為澤歐萊特,來自薩吉徹堡阿比亞思氏族,臣僕願意加入乞顏部,鞍前馬後伺候羅夏頭人,可…” “有何疑慮?” 羅夏見必闍赤澤歐萊特話中有些轉折,便出言問道。 澤歐萊特面帶羞愧道: “不知頭人軍中薪餉幾何,非臣下愛財,實是上有老母,下有妻兒,日子過得困頓一些…” 羅夏啞然失笑道: “你的家族乃薩吉徹有名貴族,怎會如此窘迫?” 澤歐萊特臉上滿是憤懣和尷尬,猶豫了半天,才紅著臉吞吞吐吐道: “臣,臣下乃小婢所生,實不登大雅之堂。” 羅夏拿過侍女手中酒壺,倒了滿滿兩大杯馬奶酒,手執一爵,另一爵遞給澤歐萊特,主動邀請道: “請君與我共飲此杯!” 澤歐萊特被羅夏慷慨豪爽,不拘小節的風姿所震,一時間竟不知所措,直到羅夏將酒杯遞到眼前,才手忙腳亂接過。 “幹!” 羅夏語罷便將杯中馬奶酒一飲而盡,澤歐萊特也跟隨著將酒水灌下,激動之下酒液嗆進了氣管,連聲咳嗽不止。 羅夏一邊拍打澤歐萊特的後背,一邊勸慰道: “我有一故友勸慰過我,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想我幼年部落被破,被賣去薩蘭德當一名礦場奴隸,每日採礦砸石,朝不保夕。” “後以六十人起義,南征北戰,大小戰鬥數不勝數,方有今日。” “我以雙倍薪餉聘你為軍中文書,明日便派馬車士兵大張旗鼓邀你入軍,必為澤歐萊特你一掃苦悶,讓你的家族對你刮目相看,日後再無羈絆!” 澤歐萊特被羅夏禮賢下士的舉動感動得涕泗橫流,他已年近四十,謹小慎微、碌碌無為了半輩子,自己的身份相比於普通牧民還算有些優待,可在這些官員貴族中,自己一個臭記賬的,如同草芥螻蟻一般,誰人都能來踩上自己幾腳。 年輕時還想著乾脆離開薩吉徹,哪怕當一名普通牧民也比現在的生活好上許多,可從小被培養成書記官的自己,連放羊牧馬都不會,只能在這暗無天日的薩吉徹堡中,以低階必闍赤的身份了此殘生,這也是當年畢格勒晉升那顏,自己被推出來當主持者的原因,因為當初根本就沒人看好畢格勒和羅夏,可能命運的齒輪就在自己上臺那一瞬間,便開始轉動了。 “臣必定肝腦塗地,以報頭人提攜之恩。” 澤歐萊特俯身叩首,拜的是羅夏頭人,告別的是曾經那黯淡無光的日子。 望著澤歐萊特踉蹌離去的背影,羅夏心神愉悅,新婚之夜還能收服一名人才,真是喜上加喜。 推門回屋,只見哪哈坐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擺弄著自己的頭飾。 羅夏不禁忍笑問道: “侍女怎麼都走了?” 哪哈看著羅夏進屋,害羞的向床裡躲了躲,低聲道: “今夜洞房,我,我...” 一句囫圇話還沒說完,哪哈便羞怯的不能自持,低下頭不好意思再說。 看著哪哈的蠢萌,羅夏笑道: “沒有侍女幫忙,你這一身自己會脫麼?” 此時哪哈才反應過來,急忙下床要去喊侍女,結果被羅夏一把捉住,攬住哪哈的細腰趴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哪哈,讓我幫你脫,好不好...” 哪哈耳朵極為敏感,被羅夏的氣息一吹,身子便瞬間軟了下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