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檢視著海羊西嘲笑道: “你口口聲聲要當農民,農民可不會拿起刀子跟強盜作戰。 “他們是羊群,需要主人保護才能好好生活的羊群。” 波爾查指著遠處的農民們: “他們善良、弱小,需要我們這些拿著刀劍討生活這類人的保護。” “而我們才是一類人,海羊西。” 海羊西聽到這,神情有些激動,他站起身大聲道: “農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 是善良無害的羊群麼? 簡直笑話! 農民最狡猾, 領主貴族過來收稅,就知道賣慘哭窮。 要米不給米, 要麥又說沒有。 可強盜一來,用刀一逼,他們什麼都有, 米、麥、羊群、女人。 表面忠厚但最會撒謊, 一旦有機會就去殺落單士兵,陌生行人。 他們最吝嗇、狡猾、懦弱又殘忍。 但是,是誰令他們變成這樣的? 是貴族,是領主,是強盜! 這些當權者為掠奪而燒村, 蹂躪土地, 恣意勞役, 凌辱婦女。 這些農民流離失所,只能苦苦忍受,或者落草為寇。 他們應該怎麼辦? 我們應該怎麼辦?” 海羊西雙手抱頭,面色痛苦,作為普通人的他無能為力,作為士兵的他只是貴族手裡的棋子和幫兇,迴歸了農民的他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保護不了。 看著海羊西痛苦無助的模樣,波爾查感同身受,因為之前的自己就是這樣。 牧民、強盜、馬賊、貴族士兵,沒有一種身份能讓他找到歸屬感,找到揮舞馬刀的信仰,直到遇到羅夏。 波爾查撫摸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刀鞘,緩緩說道: “海羊西,你說的我都明白。 我在這片土地戰鬥了五年,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得麼? 我埋伏過貴族軍隊,鎮壓過農民起義,跟這片土地所有雪原強盜都交過手,殺過的頭領和士兵不知凡幾。 沒有用,一點用處都沒有。 殺了長腿有刀疤,殺了刀疤有傑克,殺了傑克還有無數的雪原強盜和收稅士兵等著你。 後來啊,我才明白, 不是強盜的事, 強盜是殺不完的。 根在貴族,在領主! 這片土地需要一位強大的領主,用馬刀訂立此地規矩,用仁義給農民活路。 好在我看到希望了。” 海羊西抬頭問道: “你說的是羅夏大人?” 波爾查點點頭: “我不敢肯定他能做到,但起碼看到了希望。” 海羊西猶豫了片刻問道: “你來這兒的目的是?” 波爾查沒有遮遮掩掩,坦誠的說道: “替羅夏大人招募雪原強盜,用馬刀和糧食管住這些人渣。” 海羊西撥弄著野草,找到了一撮過季的婆婆丁,薅下葉子塞進嘴裡問道: “能成麼?” 波爾查笑了笑平靜道: “我不知道。但是羅夏大人許諾我可以動用泊胡拉班全部的金銀財寶,如果他們不臣服,等待他們的將是乞顏部所有騎兵。” 海羊西將婆婆丁嚼爛嚥進肚子裡,留下了滿嘴的苦澀。 “我幫你!” 波爾查拍拍手站起身: “睿智的決定,等打出了一片自由的土地,再種地打獵不遲。” 看著波爾查和海羊西交談甚歡的樣子,被看押的農民臉上露出絕望悔恨的神情。 海羊西沒有選擇報復,起碼在自己孤苦無依的時候,這個村子的農民收留了自己一家人,分了一點田地和草場給自己生活。 派人將死去皮匠的妻子女兒送回泊胡拉班,波爾查也沒好意思問海羊西,現在這三人到底啥關係,海羊西睡沒睡,睡了哪個。 一行人在灰鬍子尤里的建議和帶領下,向著惡人郎納爾的山寨行進。 波爾查知道郎納爾這個傢伙,他原本是維基亞王國的正規軍,在洛瑪堡效力。 郎納爾作為洛瑪堡的弓箭教練以及弓箭大隊隊長,手中一把維基亞長弓用的出神入化,二百米內百發百中。 他帶領的弓箭手部隊與其他維基亞弓箭手部隊不同,他麾下弓箭手常備一把雙手格鬥斧。 在弓矢射盡後,會選擇手持雙手斧直接衝擊敵方部隊。 這幫弓箭手常年拉弓射箭,臂力出眾,膀大腰圓,近戰能力同樣極其恐怖。 正因為他的部隊有著出眾的遠端和近戰能力,才在黑寡婦德賽維麾下大批雪原強盜的進攻下,還能勉強招架的原因。 而徵召郎納爾,就是波爾查等人遇到的第一道難關。 “灰鬍子,你跟郎納爾有交情麼?” 波爾查騎在馬上用木棍捅著尤里問道。 “有個屁交情!” 尤里摳著大黃牙不屑道: “之前跟他們綹子搶過肥羊,跟郎納爾嫖過同一個妓女,頂多算同道中人。” 波爾查哈哈大笑道: “這交情可不淺,咋也得算連橋了。” 眾人行軍到太陽落山,在背風處點燃篝火,用皮褥子裹在身上對付一宿,直到第二天臨近中午時分,來到了惡人郎納爾這夥強盜的駐地。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