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木質長屋坐西向東,建造木材用的都是本地櫸樹和楓樹,為了防止敵人進攻,屋子外面鋪就草皮泥土當做防火材料,冬季還有保暖效果。 木屋的窗戶做的極窄,再加屋子縱深狹長,裡面也沒點燈火,波爾查四人剛從屋外進到屋內,看不大清人,只聽屋裡傳來一道低沉男聲: “麼哈麼哈?!”(來幹什麼的?) 領頭的波爾查當過雪原強盜,立過門戶,幹過馬匪,對雪原強盜的黑話也是門清。 於是出頭應道: “西北懸天一片雲,烏鴉落進了鳳凰群,滿座都是英雄漢,不知哪是君來哪是臣?”(誰是老大?) 長屋深處走出一夥人,領頭的漢子身長一米八左右,腦門寬大,眼如銅鈴,他脖頸極為粗壯,幾乎同下頜一邊寬,鋼針似的絡腮鬍子順著下巴延伸到鬢角,整個腦袋跟老虎一般。 他赤裸著上身,下身緊著單褲,渾身肌肉隆起,發黃的麻布包著他的腹部和左側肩膀。 他掃視著眼前的四人,唯有尤里是他眼熟之人,於是對著尤里咧嘴冷笑問道: “灰鬍子,趁著沒被黑寡婦亂棍打死,不趕緊尥蹶子跑路,哪股子歪風給你吹這來了?” 灰鬍子尤里毫不示弱道: “郎納爾,你還有臉埋汰我?瞅你這個吊樣,都被黑寡婦取了半條命了,還在這硬撐?!” 惡人郎納爾笑得惡形惡狀: “起碼我他媽還有個窩棚,不像你,被黑寡婦打丟了老巢,讓個娘們攆得跟野狗一樣!” 尤里被懟的無言以對,氣的直吹鬍子,可郎納爾確實比自己能抗能打,在黑寡婦德賽維大幫強盜的圍攻下,依然支撐到現在。 郎納爾偏頭看著波爾查三人,稍微正色了一些問道: “野雞悶頭鑽,怎麼上得山?”(哪裡來的,有何見教?) 波爾查回道: “滿地都是麥和米,喂呀,有根底。”(我是本地同行,老資格。) 郎納爾摸頭思索半天: “合字兒我都認得,你是哪股綹子?”(同行朋友我都認得,你是哪股強盜。) 灰鬍子尤里插嘴道: “老綹子了,騎壓腳子幹活的,後來投了赤字兒。”(老山頭了,馬匪出身,後來投了貴族。) 郎納爾氣急反笑: “灰鬍子,你他媽的是真長能耐了!帶著赤字兒的水線子來我綹子,不怕我插了你們?!”(帶著貴族內奸來我山頭,不怕我殺了你們?) 郎納爾身後一眾彪大漢聽言立即手持格鬥斧上前,將四人包圍起來,只等頭領下令,就要將四人亂斧砍死。 海羊西和黑大漢蘇和上前半步,隱隱將波爾查護住,手中刀劍出鞘,和郎納爾的手下對峙起來。 兩方人馬針尖對麥芒,氣氛極其緊張。 波爾查微笑著主動走到中間,雙手虛張,安撫兩邊人馬道: “咱們都是合字兒,人不親藝親,藝不親份兒親,今天就是來拜拜山頭,都收收拈青。”(咱們都是同行,靠著一樣手藝,吃著同一碗飯,今天就是來見見面,武器都收起來。) 波爾查見郎納爾眾人沒有反應,回頭使了個眼色,海羊西和蘇和環視了一圈,率先將刀劍入鞘。 郎納爾見狀也一揮手,麾下眾人將格鬥斧收了起來。 郎納爾挑著眉問道: “我也沒空跟你們兜圈子,咱們開啟窗戶說亮話,你們既然當了貴族的走狗,不好好在城鎮裡看家護院,來我這幹什麼?” 郎納爾說著點了點自己額頭,不懷好意道: “還是說,真想拿我這顆人頭去換第納爾?” 波爾查笑著搖了搖頭道: “我叫波爾查,也是雪原強盜出身,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沒興趣拿你的人頭換錢,我的主人有更大的買賣做。” “我相信五千人的腦袋,肯定比你的腦袋更值錢。” 郎納爾眯起眼睛,顯然被波爾查話裡流露出的資訊引起了興趣,但看著波爾查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只好繼續問道: “那就說說你們來我這兒的意圖。” 波爾查腦中靈光一閃,變換了提前想好的說辭: “我家主人聽說黑寡婦德賽維是雪原強盜中最為強大的勢力,特地命我前來招募,全員收編,頭領不變,供吃供住,還給發錢。” “我尋思只有敵人最瞭解敵人,去黑寡婦那之前,先來你這問問,黑寡婦那夥人是不是名副其實,手底下這夥強盜,到底硬不硬。” 波爾查摸著下巴看著郎納爾身上纏繞的麻布,點頭道: “看頭領身上的傷,黑寡婦那夥人手頭應該是挺硬。” 氣的郎納爾直接抽出腰後的格鬥斧,想直接給波爾查的腦袋瓜開瓢。 波爾查見已經挑撥到位,立馬拿出行囊裡的另一支銀質鑲金酒壺,還順帶拿出四支配套的同樣鑲金的銀盃,連忙道: “郎納爾頭領,不能讓你白辛苦,你多透露我一些資訊,這套鑲金酒器是我主人送給你的禮物。” 波爾查這前倨後恭的行為,給郎納爾這口氣堵得不上不下。 郎納爾舉著斧子遞給波爾查訕訕道: “那啥,波爾查兄弟,你看我這格鬥斧好看不?” 說著順勢接過波爾查手裡的那套銀質鑲金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