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拉什河水沿岸的淺水已經開始結冰,樹木也脫去了餘下的殘葉,只剩赤裸裸的樹枝指向天空。 庫吉特騎兵將庫勞南部地區所有村莊燒成了白地。 趁著還未徹底入冬,羅夏將這些維基亞農民一股腦遷徙回阿斯達裡齊荒原,本應該交給庫勞貴族的賦稅和糧食變成了供給大軍的軍糧,當然貴族們放出的高利貸也被羅夏全面廢除。 維基亞農民們心中喜憂參半,他們不知道新領主是何樣的主人,也對生活多年的故土難以割捨。 但是在庫吉特騎兵馬刀和弓箭的熱情護送下,數萬維基亞農民只能欣(bei)然(po)前往荒原,開始他們未知的生活。 即使有著提斯摩鎮作為中轉,羅夏麾下的三千庫吉特騎兵中的絕大部分也作為監軍和護衛指派下去。 僅留下數百阿勒斤赤騎兵負責巡邏偵查,五百鍊甲持槍近衛負責保衛羅夏。 庫勞城內只能看見整個南部地區接連不斷燃起的濃煙,貴族們看不到維基亞人民背井離鄉的苦淚,更想不到乞顏部會釜底抽薪。 他們只是無能狂怒,因為庫吉特人的入侵,自己今年封地的糧食將顆粒無收,來自村莊的稅收也將近乎於無。 庫勞城下,攻城依舊,圍城是乏味且無聊的,除了人命和物資的堆疊損耗,無人能在短期獲利。 特別是遇到赫克托爾這種依靠城池打呆仗的守將,和羅夏這種吝嗇麾下性命的領主。 出招的人按部就班,接招的人中規中矩,唯一的變化就是亞提曼維修好了那臺投石機,共五臺投石機對著城牆轟擊不休。 而此時乞顏營地石彈儲備已經有些入不敷出了。 赫克托爾很疑惑,庫吉特人為什麼願意在城牆下如此浪費時間。 沒有蟻附攻城,沒有挖掘地道,甚至沒有建造攻城錘偷襲城門。 守城的維基亞輕步兵士氣依舊低落,可這段時間以來發現庫吉特人並沒有攻上城牆,只是日復一日的投石、射箭、恐嚇,反而讓他們安心不已。 庫勞城被投石機重點關照的那段城牆經歷了連續七天的石彈打擊,終於在第八天上午垮塌了大半。 乞顏營地不禁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亞提曼同樣非常激動,只要攻下庫勞,自己的朋友就有救了。 可當煙霧散去,一道低矮且單薄的城牆又堵在了面前。 赫克托爾不愧為能吏酷吏,他不計平民傷亡,強徵勞役以近千軍民傷亡為代價,在這段城牆後面又修建了一段城牆,使得這裡成為了一處臨時甕城。 德賽維、奧拉夫等雪原步兵將領紛紛請命攻城。 羅夏也覺得伏爾德拉特波耶有些不識好歹,我只想要錢,又不想要你命,整這一副堅守不出、抵抗到底的模樣真令自己有些不爽。 經過除錯後,投石機陣地向前,繼續向城牆投擲石彈,其中三臺投石機因石彈不足,改為發射碎石,打擊庫勞城牆的有生力量,並利用射程壓制城牆弩車,使得操作弩車計程車兵傷亡慘重。 亞提曼建造唯一的攻城塔也投入使用,從提斯摩運過來的輕型弩車被安裝在攻城塔頂端,配合弓箭手對守軍進行壓制。 換了一套組合拳的乞顏部又將庫勞守軍打的哭爹喊娘,許多時候傷兵比直接死亡還要打擊士氣,並且更加耗費守軍的人力和物資。 僅僅一天,庫勞城的傷兵營就已人滿為患,能容納二百人的傷兵營地足足塞進去五百有餘,這還是把修建城牆受傷的平民清理出去的結果。 藥品繃帶緊缺,管理缺失,醫護人員近乎沒有,僅草草包紮後就讓這些傷兵在這等死,甚至連飯食都無法保證。 哀嚎和呻吟成了傷兵營的主旋律,鮮血和殘肢變成了點綴其中的和聲,滿地汙血和顏色各異的體液將這裡徹底渲染成了地獄的模樣。 每日裡都有大批屍體被抬出,大量傷員被抬進,若不是因為此時已進入深秋,不用許久這裡一定遍佈瘟疫。 但高高在上的貴族們沒有時間理會這些小事,哪怕是赫克托爾這種久經戰陣的貴族將領也不覺得這是問題,在卡拉迪亞諸國,這種事情司空見慣。 士兵死了可以再招募,相比於招募付出的薪餉,治療才是昂貴的選擇。 像羅夏這樣組織戰地護士團隊,甚至不分身份高低貴賤親自治療重傷員的貴族,可以說是全大陸獨一份。 拋開這些問題,擺在赫克托爾面前最大的難題便是,如今他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經過幾日的觀察計算,哪怕有著城牆作為掩護,利用防禦工事,己方與庫吉特人的戰損比竟然達到可恥的一比一! 自己作為守城方,這種戰損簡直是恥辱。 為了改變現狀,赫克托爾主動約見了已升為財務大臣的多吉格。 “多吉格大人,聽聞您和庫吉特貴族有些接觸?” 赫克托爾的怪異口音讓他的詢問顯得滿是質疑。 多吉格聽此質問面色不虞道: “赫克托爾將軍,我之前身為庫勞外務大臣,奉主人之命冒險前往庫吉特營地,與敵酋協商,有何不妥?”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