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還以為他是羨慕何大郎家的一雙兒女。 其實在她眼裡,兩人的年紀都不大,再過兩年才是婚育的最佳年齡,現在生孩子還是太早了! 不過,現下女子皆是如此,她也便入鄉隨俗了,何況何二郎心裡喜歡孩子,她也不是不知道。於她而言,如今,若是同自己喜歡的男子生兒育女也不像是之前想象地那麼困難,反而是水到渠成般。 何二郎嘆息,只可惜他們夫妻新婚燕爾的,就要天天隔開睡,真是難為死他了。看來還是要趕緊到梧州才行。 臨走之前,何二郎去了縣衙拜訪姜懷遠,不管走還是留,都要同人家說聲兒才好,畢竟姜縣令也是真心想要留人的。 只可惜,那衙門的差役說,他們大人去治理災情,恐怕今日不得回來。 何二郎早有準備,便奉上書信一封,煩請他務必交給他們大人。那衙差連連點頭,實在是這書生氣質太佳,雖不是官身卻有種他們大人的凜然之氣,讓他不敢造次。 牛家莊的漢子們早已經在城外等候,他們昨夜便出了城,依舊在城外小樹林紮營,雖說城裡安逸,但牛虎等人還是不放心,匆匆買了需要的物資便出城同醜叔匯合了。 安嬸知道藥材這麼值錢,也震驚了好半晌,連連說何家人真是能耐的。 這番話又提醒了牛虎,心裡想著莫若就跟著老何家去梧州?反正他們也沒有確切去處,肯定是哪裡能過的好就去哪裡。 這番言論得到了大夥的一致擁戴,牛虎有些無語,就說他自己都沒曾受如此重視。 得了,幹嘛跟個小娘子爭風吃醋?再說那杜小娘子就是很邪門兒,啥啥都會,啥啥都懂,簡直不像個人! “老姐姐,你們可算是出來了?怎麼?大夥兒都往梧州去。” 見劉氏等人相繼出城,安嬸莫名放了心,她心裡還生怕老何家被那巧舌如簧的縣令給說動了呢!在她看來,這虎渠縣也不算是什麼好地方,經常洩洪發大水,農田都被淹沒了,這同被蠻人搶了有甚區別?要搬遷,就往好地方搬遷,給祖孫後代謀條出路,否則百十年後還要如此勞師動眾,圖啥嘞? 見安嬸臉上的神色動容,劉氏心裡也受用,“妹子,咱們還得結伴往前走了!” “唉,一起走好,一起走好!”安嬸同劉氏寒暄,其他人已經收拾拖妥當,何大郎跟牛虎相視一點頭,一行人又重新上路了。 路上,何大郎聽聞牛虎等人的意思,竟然是要同他們一起去梧州,他心裡也挺高興的。 何族如今人口不多,老弱婦孺佔據了一大半,若是牛虎等人能夠結伴到梧州安家,多少也能互相照應。 何二郎知道之後,也沒覺得意外,畢竟這才是聰明人。 杜蘭月想著自家夫君內心真是個涼薄的,恐怕根本沒把牛虎一行人放在眼裡,只是這也沒什麼壞處,索性也不再管了。他們結伴同行可以,但將來也不一定在一個村落。牛虎等人雖說已經洗心革面,但土匪身上自有匪性,也不是好掌控的人。 對於自己無法掌握的又沒有多少利用價值的,何二郎覺得不必費心。 杜蘭月卻是很高興,終於有時間給醜叔解毒了,也能跟他討教一番,這總歸是好事。 大夥兒剛離開何家村時,天氣還熱著,這會兒竟然是一地金黃落葉,官路兩邊的樹木全都光禿禿的,任憑秋風在樹上回旋,好不淒涼。 劉氏有感而發,“唉,咱們這是走了一個節氣呀!也不知道到了地方,能不能趕上耕種。” 若是能順利分上田地,說不定還能補種冬小麥,不過這恐怕是有些懸。 “嬸子,咱們不怕,不能種糧食咱們就等著來年春天,好好開上個十畝荒地,來年就能有個好收成!”何大牛的阿孃許氏湊過來說話。 許氏是個爽朗的個性,劉氏聽她這麼一說也樂了。 “你家男人有本事,又有手藝,還愁啥?就算是不開荒也餓不著你們娘幾個!” 許氏笑道,“那還真是,我家寶山若是能開好鐵匠鋪,也能夠一家的吃喝拉撒了。若是嬸子家再讓我去幫工,可不是沒有人手。” 這話說的討巧,杜蘭月笑道,“嫂子說的好,你這般爽利的能人,我阿孃肯定第一個想到呢。” 許氏笑笑,心裡樂開了花,想必這老何家還是要做買賣的! 做買賣好呀,不用風吹日曬,只可惜她自己沒那個腦子,想不到掙錢的點子,不過,跟著老何家幹就挺好的,這二郎媳婦大方的很吶! 至於做什麼買賣?許氏才不會問呢! 別說是商業機密不能外露,她若是堅持打聽,也會讓人不喜,方氏頭一個就要懟人,她又不是那般傻的,自然不會去觸黴頭。 幾人正說著家長裡短,到了新家之後如何佈置,蓋什麼樣的房頂,鋪什麼樣的地面,順帶著還要在院子裡種上小菜…… 前頭的隊伍猛然一停,何大郎高舉手示意大夥兒停下。 杜蘭月愕然。 何三郎“蹭”地一下從車轅上點過,倏忽一下便到了兩個哥哥身邊。 “大哥,二哥,這是咋了?可別說前頭遇上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