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的外祖家?是了!我倒是聽說過,但具體的情況卻是不知道的,麻煩原叔給我解惑。” 杜蘭月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樣兒,對於曾外祖家的一切,她確實也曾幻想過,難道這才是自己穿越來的轉折點?難道自己能搖身一變成為京都閨女,成為瑪麗蘇女主? 但她本就不是不切實際的人,稍微一分析,也就拋卻了這點兒猜測。 雖說崔家的事兒事出突然,自家外祖父到底有沒有參與叛亂還是兩說,可這麼大的動靜,曾外祖家不會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吧? 作為曾經家大業大的護國公府,又是崔家的姻親,多少也得有點兒人脈吧,可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若是曾外祖家真的有心,雖說不能改變崔家的命運,但想要保住外祖母跟外孫的命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當初還並未定罪! 當然,也可以說外祖母性子剛烈,不願意苟活於世,但她那個小堂兄呢?不也是明姨他們拼了性命才帶出去的?還有她阿孃這邊,自也是吃了不少苦。 若是這護國公府真的有心,最起碼能派人暗中保護他們,這些年也會派人尋找,萬萬不可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綜合來看,護國公府有些不靠譜,就算有什麼難言之隱吧,至少現在,原諒她真的沒辦法將他們視做自己人,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崔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命呀,說沒就沒了,哪裡是一句放下就能放下的? 何況,若是護國公府有半點兒善意流露出來,她阿孃崔氏又哪裡會自己打拼了這麼久,也從未在自己跟前提起過他們。 原掌櫃見眼前的這位主子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嘆了口氣,看來夫人還是對過去的事兒難以釋懷。其實,何嘗是夫人,他不是也一樣嘛,親人的橫死,哪裡就那麼容易釋懷呢? 他的爹孃跟兄嫂,還有五歲的小侄子,他們的生命全都停留在了那個漆黑的夜裡。若不是他淘氣,跟著隔壁的小廝偷溜出去玩耍誤了回家的時辰,也不能倖免於難! 小翠給他搬了凳子,在杜蘭月示意下,原掌櫃緩緩坐下,回憶的眼神開始飄忽。 “老夫人是護國公府的嫡次女,從小受盡寵愛。護國公府的這塊牌匾,卻不是來自於老夫人的父親,而來自於她的祖父徐老將軍! 老護國公曾為大盛的江山永固出了大力氣,為了表彰他的卓越功績,先帝便封他為護國公,如此才能有了這無上殊榮! 在大盛,不論是公侯伯子男,這些爵位都是可以承繼的,端看後代能不能出息,不然則逐代降低一等襲爵。 護國公府的兒子,也就是老夫人的父親,卻沒有繼承老護國公的勇猛善戰,也未能在科舉上有所建樹。他的性格放浪不羈,紅顏知己頗多,後來被御史們參奏同承恩伯府的小妾不清不楚,這般就算是聖上也沒辦法保他了,遂在爵位上又降一等。 聽說當初主家出事的時候,正值此事發生,所以伯爺也確實沒辦法出頭。伯夫人卻因此一病不起,聽到主家遭此橫禍,鬱鬱寡歡,不久也跟著一命嗚呼了。” 聽到這裡,杜蘭月也有些無語,但也明白了。 她的這位曾外祖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所以,她曾外祖母真是個不幸的人兒啊! 這麼說來,崔家出事兒,他幫不上忙也不是多麼讓人意外了! “可是,除了這曾外祖父之外,護國公府還有別人嗎?”杜蘭月疑惑地問道。 她外祖母是嫡次女,再怎麼著也得有個長姐才對。 原掌櫃接著回憶道,“徐侯爺家裡人丁不旺,侯夫人生了兩位小姐,大姑娘入了宮,只可惜沒有子嗣,最終淹沒在深宮裡,只不過礙於護國公府的名頭,先帝對她也算是禮遇有加,封為靜妃。只後來,崔家出了事,靜妃為自己的妹妹妹夫求情,令先帝惱火,繼而也冷落了她,不多久,靜妃娘娘便仙逝了。侯夫人也是經不起這接二連三的打擊。” 說到這裡,原掌櫃眼裡的戾氣少了許多,對於這位靜妃娘娘,他打心裡敬佩!只可惜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這一番,也讓杜蘭月跟著一陣唏噓。 護國公府當初定然也是風光過的,只是樹大招風,不曉得又礙了誰的眼。 她那曾外祖父是個喜拈花惹草的,可承恩伯家的小妾?他是腦袋抽抽了才這樣飢不擇食嗎?聽起來便疑點重重。 如今這些人都已仙逝,想要找到證據並不容易,但凡事雁過留痕,只要有心,定然會尋到蛛絲馬跡。 只不過杜蘭月不想去尋,這顯然是一個大大的陰謀,這陰謀裡有護國公府,有承恩伯府,有荊州都督,還有先帝和荊州王的影子,甚至還涉及到蠻人…… 哪裡就能一言以蔽之? 她作為半個局外人,沒有理由去掀起腥風血雨。 替先祖洗刷冤屈,或許也是自己應該做的,但原諒她不是原主,也並沒有那麼偉大。 如今這個世道,保住自個兒的項上人頭都需要好費力氣,哪裡還有多餘的力氣去給崔氏翻案? 但若將來有機會,她不會放過。若沒有,也不會強求。 逝者已矣,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