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杜蘭月沉聲嘆了一句,道,“原叔,外祖母的嫁妝如今都入了這寧安侯府吧?” “是。” 對此,原掌櫃也很無奈。當年,先帝可謂極其無情了! 崔家上下一百多口子人,一夜間全都沒了!說不是他的命令,誰人能信! 崔氏一族,百年望族,世代簪纓之家,否則護國公府也不會將千嬌萬寵的小女兒嫁進崔家。 只可惜…… 不過還好,老天保佑,崔家的血脈還在!而且小姐跟小公子都是聰慧至極! “小姐,當年主家遇難之後,不日訊息便傳入京都,老夫人名下的嫁妝也被護國公府的老夫人收了回去。但我認為,若真是護國公府的老夫人所為,定然還留有後手。” “原叔所言極是,當年我外祖母的嫁妝不少吧?” 杜蘭月聽說過十里紅妝,像護國公府這樣的豪門,上頭也只有公主可以比擬了吧?這種豪門,若是真疼閨女的人家,即使面兒上不能超過皇家威儀,裡子也會足足的。 果然,原掌櫃笑道,“很是,雖說我知道的不多,但當年老夫人在江南茶莊的產出都令人羨慕不已。 靜妃娘娘嫁入皇家不需嫁妝,護國公府老夫人又疼愛嫡次女,十里紅妝也不是難事。而您的外祖母呢?又是個十分有生意頭腦的,能將幾乎要倒閉的鋪子起死回生,南方的茶莊一直以來都由我兄長在經營,她老人家的遠見卓識跟手段魄力令我兄長受益良多。” 說到這裡,原掌櫃的臉上多了幾絲動容跟懷念。 “那你這位兄長……”杜蘭月問道,若是這位還活著,也能成為一個得力的助手了。 原掌櫃道,“我這位兄長在主家出事之後便下落不明,如今生死不知。有人說他被土匪給殺了,我也曾找尋找多年,可始終沒有音信。 沒了您外祖母的經營,南邊的茶莊逐漸沉寂下來,但現在也有守山人,還是我兄長曾經招募的。 寧安伯這邊,也看不上個小小的茶莊,未曾著人去收回,為了守住這點兒基業,我便稟報了夫人,如今也是咱們的人在守著。” 原來自家還有茶山?這可是座金山呀! “難道我朝不曾流行茶文化?” 原掌櫃愣了愣,道,“前朝倒是曾流行過,但也是在文人士子之中普及。後來到了先帝這代,說是茶水讓人喪志,這才逐漸沉寂下來,只南方的文人們還是喜歡煮茶,京都這裡面還流行酪漿,說也是用茶葉做出來的。” 酪漿不就是奶茶? 原來還是很有市場的,她就說嘛,華國乃是茶葉大國,茶文化可以貫穿上下五千年,即使在這架空的朝代,也應當是沒有例外。 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心裡又有一股熊熊烈火燃燒起來,不管是胭脂蟲、藥材種植還是茶葉的銷售,都是利潤巨大的生意。 只是這步子不宜邁的太大,她的倚仗還太少了。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可她不怕,她願意等! 等到何二郎能登上首輔之位,等到她能在大盛的商場上有一些話語權。而如今,就是她潛伏在地下積聚力量的時候。 想通了關竅,杜蘭月便道,“原叔,外祖母嫁妝的事兒切勿再提,但可以暗中調查,如今崔家的案子沒有平反,咱們去寧安伯府討要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終有一天,該是咱們的還是會回來。” 誰願意將到嘴邊的肥肉吐出來? 寧安伯府聽著好聽,內裡不一定就如同她小門小戶過的敞亮,支撐這偌大的府邸,沒點兒本事可真的不成! 如今,不能被寧安伯府的人知道她是崔氏後人。 恐怕他們如何都想不到,當年崔氏一族還有漏網之魚吧? 想必她阿孃也深深地明白這一點,才會在這麼多年來,一個人暗中汲汲營營,卻也未曾邁入外祖家半步。 原掌櫃點頭應是,又將這幾日的賬目給她過目。 杜蘭月翻了翻,便合上了。 “原叔,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咱們這鋪子的收益還不錯,我想著春天馬上來了,春衫也該上了。這次,就勞煩你進貨時多注意那些輕薄的布料,即使貴點兒也沒關係。另外,咱們的門面兒也稍微裝點一下,這般素靜卻是太不打眼了。” 原掌櫃點頭應是。自家小姐的經商天賦簡直能與老夫人相媲美了,單就這一個月的收益,便趕上他過去一年所得了! 店裡的夥計阿忠,還有三個姑娘,這個月的獎金多達好幾兩銀子,自己獎金也是高高的。 錢,誰不愛? 原掌櫃用不著多少錢,但也想著多攢點兒,將來幹不動了,便南邊尋他兄長。爹孃走了,侄子跟嫂子走了。 就剩阿兄的屍骨還沒找回來,不出去找一找,總覺得沒有盡心。 將來一家人總是要埋在一起才好…… 不過,這一切都因為有了小姐跟少主人而好起來,小姐說了,可以讓少主人幫忙尋找他兄長的下落。 杜蘭月想了想,又道,“原叔,咱們的鋪子還是太小了,我瞧著隔壁那邊正在掛牌出售,不若就把它給盤下來,不管是買還是租下都可以。你且去打聽打聽,找我報賬就好。” 原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