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去魏國公府嗎?”杜蘭月問道。
她知道如今婉兒是住在魏國公府的,她大伯母以祖母新喪為由,讓婉兒在家中陪伴守孝。這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也沒什麼錯處,人們也不會往其他地方想,畢竟一個姑娘家家的,在府裡也有人照顧。
“去魏總兵府。”何二郎道,“魏總兵在京都有單獨的府邸,只是因為要守孝,平日裡倒是住的不多。這幾天我已經著人給他傳信,希望這能見他一面。”
“所以,這令牌也是他給你的?”杜蘭月瞭然,沒想到何二郎已經將事情做了一半。
何二郎點點頭,“沒錯。有些事還是揹著點兒人比較好說。再說了,神仙打架,殃及池魚,咱們這些個小魚小蝦還是不要湊熱鬧的好。”
這十分附和她的處事哲學,杜蘭月點頭如搗蒜,“全聽夫君安排,不過今夜的月色還真是……黑呀!伸手不見五指,是個密謀的好時機!”
何二郎……
因著魏國公府距離花枝巷不算遠,三人全程走路也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樣也是為了避免動靜太大,驚擾了來回巡邏的兵丁。
還有小翠能飛簷走壁,在牆頭上看了各處動靜,確定沒有兵丁經過才抬腿走動。杜蘭月還有一絲絲做壞事的緊張,全身都有些僵硬,只何二郎倒是淡定,一路扶著她慢步行走。見她走的著急,急忙勸慰。
“月娘不必著急,夜裡巡邏的兵丁也不多,一個時辰才原路走一次呢。”
他們走的是小巷,沒過多久便到了魏錚府上。
府院看起來不算大,至少這門頭看來不像是一方大員的府邸。但杜蘭月知道,這處的院子都不算便宜,就算是這種小型的宅院,想必也要千兩白銀了。
顧不得唏噓,何二郎已經敲響了門。
不多久,門內便有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吱嘎”一聲,大門開了。一位老年僕人探出頭來,狐疑地看著眼前人,見何二郎手裡的令牌,急忙將門開啟,恭敬道,“這位公子請進。”
說完,便同身邊的小廝說了幾句,“請公子跟夫人跟隨這小子去客廳稍候片刻。我這就去請我家主人前來,不知您貴姓?”
老僕應當是位門房,可眉眼間散發出一股殺伐果斷的肅殺之氣,身上想必也是有些功夫的,單是這種氣勢便讓人不敢造次。
杜蘭月心裡想著,這總兵府上就是不一樣,連區區門房都如此令人膽寒。瞧著這府內安安靜靜,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時刻在監視之中。
何二郎依然謙虛拱手,“鄙人免貴姓何,多謝老伯通報。”
小廝將他們引到廳堂,他們才發現這處並不是宅院的廳堂,應該是招待特殊客人用的小廳,在書房旁邊用來公幹的。
不多時,只聽到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緊接著一位身穿紫袍的高大身影便出現在門口,遮得屋內的光線都黯淡了幾分。長眉修目,站的筆直,愣是不像想象中的糙漢子,倒是還帶著幾分書卷氣顯得面容和善,難以想象這樣一張臉,竟然是縱橫嶺南令海盜聞風喪膽的一方大員!
何二郎拱手行禮,“魏大人。”
魏錚笑了笑,拱手回禮,“勉之不必客氣,這處是家裡,不必虛禮。這位是?”
“這位是拙荊杜氏蘭月。”
杜蘭月上前福了一禮,“見過魏大人,深夜前來多有叨擾。”
魏錚很大氣地揮了揮手,一副自在的模樣,讓他們兩人隨意坐,笑道,“雖然沒見過杜小娘子,可我可是久聞大名呀。我那閨女天天將你掛在嘴邊,連我都要靠邊站了。我是一直都想要感謝你一番,若不是你當日伸出援手,我家小兒可就命在旦夕了。既救了我的一雙兒女,便是我魏錚的恩人,你們趕緊坐,莫要客氣。徐伯,趕緊上茶。”
“是,大人!”徐伯便是剛才那位門房,此刻站立在門旁候著,聽到主子命令急忙答應。
想不到這位竟然是少爺的救命恩人?這感情兒好,他得趕緊去泡杯上好的茶水。南人嗜茶,京都人哪裡懂得什麼是好茶?說起來,他可真想去南邊呀,也好過在這爾虞我詐的京都端著。哎,不知道大人的奪情何時才能下來……
許是沒想到這位掌兵一方的大員居然如此和藹,杜蘭月也放鬆了幾分,忙道,“魏大人客氣了,貴府的小公子玉雪可愛,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而已,且婉兒小姐又是爽朗性真之人,跟我也頗為投緣。只上次聽聞她說,許是要跟蘇尚書府的小公子結親,本來我心下也是十分高興,只是前日發生了一件事,思前想後還是要同大人說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