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小師弟能成功嗎?”
觀眾席上,末角看著舞臺上背對他們的紅衣身影,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欒梅搖搖頭,“這個秘法,只從師傅口中聽過,卻沒有人真正練過。”
“師傅說這個秘法能練,就一定能練。而且小師弟天賦異稟,如果連他都練不成,那世上估計就沒人能練成了。”寧如玉緩緩開口。
“也是”
當師傅用筆點在陳伶眉心之後,後者就像是昏睡過去般,坐在舞臺上一動不動。
師傅見此,也沒有繼續待在臺上,而是徑直來到觀眾席之間,緩緩坐下,五人整齊的坐在一起,目光都凝視著舞臺上的紅衣。
“接下來,就看老六自己了。”
在一片純白的世界中,陳伶緩緩睜開雙眼。
此時的他,就像是浮游般懸在半空,周圍的一切都空空蕩蕩,除了無盡的白色,什麼也沒有。
陳伶睜著雙眼,在這片空無一物的潔白世界中呆了許久,眼眸中才恢復一絲神采他的記憶如潮水湧上心頭,整個人就像是大夢初醒一般。
陳伶還未完全從那個詭異的狀態回過神來,剛才的他就像是忘記了一切,進入了類似於“發呆”的狀態,就連時間的流逝都察覺不到。
“這就是師傅說的無相無我?”陳伶喃喃自語。
按照師傅所說,現在的他其實已經陷入休眠,只有這一絲靈智是甦醒的,也就是說現在處在這片白色空間的他,並不完整。
陳伶環顧四周,試著操控身體在這片白色的空間探索,但無論他向哪個方向前進,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裡沒有任何的物質存在,而是他精神世界的一部分。
“這就是空白臉譜麼”
陳伶想起師傅的話語,順帶回憶了一下剛學的神秘唱詞,好在並沒有絲毫缺漏,還記得清清楚楚。
他深吸一口氣,雙唇輕啟,晦澀複雜的唱詞開始在白茫茫的世界中迴盪:
“天地虛妄,本我無我,樊靈作倚,勾我聖相”
隨著陳伶的唱詞在空間內迴響,周圍的一切突然湧動起來,就像是濛濛迷霧被某隻無形大手攪動,錯亂的光影開始從中勾勒而出
陳伶能感受到,隨著唱詞的迴響,有什麼東西即將從這片空洞世界中浮現出來。
嗡!
一陣低沉嗡鳴響起,陳伶周圍的虛無憑空扭曲,環境驟然變化!
漆黑的殺氣在空中蔓延,遠處的天空之上,一柄聳入天際的黑色巨劍巍然屹立,此刻的他正站在滿地的屍體之間,血色暈染大地
看到這一幕,陳伶微微一愣。
這裡是兵道古藏?
“你們三個,一起上吧。”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陳伶轉頭望去。
只見對面的山坡上,“陳伶”正俯瞰著下方渾身是傷的盧玄明,簡長生,蒲文三人,眼眸中滿是凌厲與戲謔。
下一刻,他便與三人戰在一起,漆黑的手槍抵在蒲文眉心,砰的一槍瞬間秒殺一人,血色夾雜著腦花迸濺大地,隨後他又調轉身形,握著匕首以一敵二,與盧玄明和簡長生戰在一起!
他的身形宛若鬼魅,他的殺意森然徹骨,他憑藉著殺戮舞曲與恐怖的戰鬥本能,先後將兩人擊殺,成為了兵道古藏最後的贏家。
漫山遍野的屍骸中,“陳伶”手握滴血的匕首,緩緩轉頭,與另一邊的陳伶對視在一起。
生。
在殺神“陳伶”的目光中,周圍的環境逐漸消散,一道道血色的紋路從畫面中延伸而出,開始在白茫茫的世界裡勾勒出來發,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成型。
“這就是繪朱顏?”陳伶喃喃自語,“所以,我的行當是生?”
話音未落,他眼前的畫面驟變!
鵝毛大雪在空中飄搖,一間還算裝修華麗的宅院之內,一個披著大紅戲袍的身影,正緩步從屋中走出
那是個紅妝似杏,眉尾似鉤的“旦角”,像是陳宴,他從屍骸遍野的屋中緩步走出,好似蒼白世界的唯一硃紅。
他直勾勾的盯著錢凡三人,雙唇輕啟,緊接著悠揚而極具穿透力的唱腔迴盪在天空!
“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了頭髮”
“陳伶陳伶!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我把我的錢都給你!我以後再也”
噗!
寬大袖袍宛若蝶翼翩躚,匕首的寒芒劃過圓弧,下一刻兩顆頭顱便在雪地中高高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