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航沉著嗓音說道:“暖妹妹,他是為了從我這搶走你,才如此不擇手段嗎?” “不惜坑害宋伯父,宋伯母流放,” “害你從正妻變成妾?” 宋意暖抹了一把眼淚,“不會的,我相信他,今日謝謝你,我先走了。” 顧遠航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說過你的藥很有效,胡林泉說他有證據,就一定有。” “暖妹妹,不要自欺欺人了,他就是為了搶走你。” “大夏律法,貪汙五千兩以內入獄,超過五千兩全家流放,超過兩萬兩滿門抄斬,而宋伯父偏偏是一萬兩,” “唐仁在大理寺任職,熟讀律法……” “此案還有疑慮,我會查清的,”宋意暖不想再聽,掙脫他的手, 顧遠航深吸一口氣,不能急,若真如胡林泉所說,宋意暖才是受傷最深的,他很心疼她。 上前兩步安撫她道:“暖妹妹,你放心,我一直在。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幫你。” 宋意暖沒回頭,“謝謝你,遠航哥哥。” 走到琴旁小丫頭身邊,伸手一點,“走了,” 小丫頭悠悠轉醒,“哦,好。” 抱著琴跟著宋意暖走了。 顧遠航平復了好一陣心情,才下樓找幾人的隨從,分別揹著喝的不醒人事的主子回府。 宋意暖上了馬車,和紅袖換了外衫,在無人處跳了下去, 一路上忍著淚意,回了藥堂。 從後窗跳進屋子,把髮髻散開,躺在床上。 腦子裡走馬觀花,上輩子,這輩子,努力回想所有的事。 會是唐仁陷害的父親嗎? 他的動機是什麼? 難道真是為了那個大師說過的話? 只是想讓自己陪他三年,對他的仕途有好處? 他的的確確剛升了官,她還幫他打理那些賀禮,竟都是踩著父親得到的嗎? 宋意暖不敢再想了, 也許寧西成並沒有陷害父親,而是唐仁為了打敗寧西成,故意把這罪名安在寧西成頭上, 宋意暖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白鵑就守在門外,聽到屋內有聲音,試探著問道,“姨娘,您醒了嗎?” 宋意暖被這聲姨娘刺激到,哭聲更大了。 白鵑嚇了一跳,趕緊開門進了屋子。 見宋意暖趴在床上哭,很是擔憂,“姨娘,您怎麼了?” 宋意暖哭的說不出話,白鵑邊給她擦眼淚,邊心急如焚,這到底是怎麼了? 宋意暖哭了好久,心疼的要死, 她想過唐仁可能是旁觀者或是縱容者,可從來沒想過會是主導者。 不對,倘若唐仁是為了納自己為妾,才陷害父親, 自己與顧府有婚約,他怎能確定自己會同意來唐府做妾? 而且上輩子她是去的顧府,他怎麼沒針對顧府? 她應該問清楚,不能光聽胡林泉一面之詞,“走,回府。” 白鵑又問:“姨娘,到底發生了何事?” 宋意暖搖搖頭,“沒事,我做了噩夢,父親母親小寶他們過得很不好。” 白鵑也是眼睛發酸,姨娘是很好的主子,她們相處久了,也是經常為她家中的遭遇感到難過。 快速給宋意暖挽了髮髻,打理好衣衫,出門上馬車回府。 坐在馬車上,宋意暖思緒也沒停下來,不能說她私下辦的事,只說是做噩夢好了。 回到唐府,宋意暖就坐在暖陽院屋內,白鵑偷偷和林婆婆說了宋意暖做的噩夢, 林婆婆也是紅了眼眶,進了屋子,陪在宋意暖身旁開解她。 下午,唐仁回府,聽下人說宋姨娘回來時眼睛有些紅, 唐仁以為她巡鋪子時受了委屈,快步走去暖陽院, 見到白鵑在門外,走過去小聲問道:“她今日可是受委屈了?” 白鵑搖搖頭,也低聲回話,“姨娘中午在藥堂休息時做了噩夢,夢到宋老爺宋夫人他們過的很不好。” 唐仁心思更沉重了,若是受了委屈,他定能替她討回。 可這做了關於她家人的噩夢,怕是很難哄好, 唐仁對著白鵑一點頭,開啟門進了屋子。 林婆婆小綠見唐仁回來,便出了屋子。 唐仁坐到宋意暖身邊,見她像沒看到來人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伸手要拉她的手,“噩夢都是反的,別怕……” 宋意暖被碰到的手一收, 唐仁沒拉到,愣了一瞬,低頭一看,她竟躲開了。 她何時躲過他? 不對,不是什麼噩夢,應是出了什麼事? 唐仁試探著說道,“你放心,你二師傅傳回的信,還有押送官差傳回的信,都說他們很好。” 見宋意暖表情還是冷淡,且沒有波動,他確定了,沒有什麼噩夢, “怎麼不說話?遇到什麼事說出來,我給你解決。” 唐仁不知為何,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都沒發現,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宋意暖緩了緩神情,看向唐仁,開口說道:“我做了個夢,” “夢裡是你讓胡林泉做的假證,陷害我父親受賄,最終判的全家被抄家流放。” 遇到什麼事都沒變過臉的唐仁,此刻大驚,臉色全然變了。 宋意暖看見他隨著她的話,逐漸瞪圓的雙眼,心下已經有了答案。 低下頭閉了閉眼,一聲嗤笑,“難得被唐大人看上,我宋家才有如此殊榮。” “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