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大臣圖古特男爵點頭道:
“陛下,近兩年來帝國的貿易收入確實在不斷下降。”
弗朗茨二世又問道:
“而扭轉貿易形勢的關鍵在於法國?”
圖古特男爵略遲疑了一下,再次點頭:
“從某種意義上,可以這麼說。”
一旁的瓦爾特男爵則揮動他那隻完好的手,怒道:
“法國人利用不合理的貿易協議,搶走了我們在南德意志的市場,還擠垮了我們的很多工廠。只要那紙條約還在,我們的貿易局面就不可能好轉!”
圖古特男爵忙打斷他道:
“實際上,在條約簽署時,條款是對我們有利的。”
《萊茵-塞納河條約》就是他代表奧地利簽署的,此時自然不能打自己的臉。
弗朗茨二世看向萊茵菲爾斯伯爵:
“那麼您認為我們該如何應對條約的不利影響?”
後者在返回維也納的路上就已經想過了,忙道:
“陛下,目前南德意志諸國都不敢得罪法國。我們或許可以和法國私下談判,爭取在條約之外達成兩國獨立的關稅額度。”
他的意思就是,放棄南德意志市場,和法國進行利益勾兌,以保住奧地利本國的市場。
弗朗茨二世又看向圖古特男爵:
“您也同意萊茵菲爾斯伯爵的意見嗎?”
“是的,陛下,這確實能暫時穩住我國的貿易收入。”國務大臣道,“之後我們可以藉助在德意志地區的影響力,號召其他國家一起抵制法國商品,並最終達到重籤條約的目標。”
弗朗茨二世點頭道:
“好吧,那就這麼辦。”
君臣幾人又詳細討論了和法國進行利益交換的細節,天色已逐漸暗了下來。
宮廷官員前來提醒皇帝陛下晚宴已經準備好了。眾大臣便先後行禮告辭,弗朗茨二世則在僕人們的簇擁下,朝宴會廳走去。
忽而他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轉頭看去,就見母親盧多維卡則正快步追來。
“我還以為您不和我一起用餐。”
“我們確實很久沒一起進餐了,正好我今晚有空。”盧多維卡來到他身側,臉色卻變得嚴肅起來,低聲道,“實際上,弗朗茨,我有些話必須得跟您說說才行。”
“哦?您有什麼事,母親?”
“作為皇帝,您要更強硬一些才行。”盧多維卡道,“那些大臣,如果他們覺得您軟弱,就會不斷將您逼到死角。”
弗朗茨二世點頭:
“嗯,您說得沒錯。”
盧多維卡的聲音如同乾硬的石頭:
“作為皇帝,您就是一柄利劍,任誰敢擋在您的面前,都將會被無情地斬斷!
“今天您對外交大臣就太過縱容了。他既然帶著失敗和恥辱從卡爾斯魯厄回來,那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
“同樣,法國人竟敢用軍隊威脅您。您卻選擇低聲下氣地用利益換取他們的施捨。這隻會令法國人愈發地不可一世!”弗朗茨二世愣了愣,再次點頭:
“的確如此,我應該更強硬一些才行。”
盧多維卡本就對法國有不滿,這一年多來瓦爾特男爵又不斷在她耳邊詆譭法國,導致她眼下已對法國恨之入骨。
“您要讓傲慢的法國人知道,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有著怎樣的威勢,他們之前的行為有多麼地草率。然後,立刻重新修訂那份該死的條約!”
弗朗茨二世的耳根子特別軟,年僅23歲的他又缺乏治理國家的經驗,在聽了母親的這番話後,胸中頓時湧起一股豪邁孤傲之氣。
“對!我不能一味退縮,奧地利的利益必須得到保證。”他用力挺直了脊背,“我,是神羅皇帝,是利刃!”
次日。
圖古特男爵、科布茨爾伯爵等奧地利重臣再次齊聚皇帝御前。
弗朗茨二世一上來便嚴厲地申飭了萊茵菲爾斯伯爵,稱他的無能嚴重損害了奧地利的利益,並罰了他半年的年金。
而後,神羅皇帝又看向圖古特:“關於對法國的態度,我認為不能過於軟弱。昨天的談判方案有必要重新修正。”
“可是,陛下……”
國務大臣正要說什麼,瓦爾特男爵便欠身高聲道:
“陛下英明神武!要讓法國人知道厲害,才能有效維護我國的利益!”
弗朗茨二世點頭,環視眾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