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庇佑!願我們能順利南下,和陛下預言中的大明進行貿易,獲得聯盟亟需的工匠與醫師…我們帶著善意與黃金而來!如果五百斤黃金不夠,五千斤黃金也是有的,只是要等後續的船隊抵達…”
祖瓦羅在永寧寺中祈禱了許久,在佛祖的祭壇上,供奉了一塊主神的金符。隨後,他又看了看角落裡的石碑,便轉身出了寺廟。他的心中有著許多的不解,又有許多的急切。而當他找到馬哈部酋長阿骨打,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大江通往哪兒。
“大江通向哪裡?…呃…它這不是通向南邊嗎?…什麼?你問它的盡頭在哪?這我怎麼知道?…我是從北方南下的,我只知道北方的海子!…”
馬哈阿骨打一頭霧水,看著有些激動的“使船薩滿頭人”,不知道對方祭祀“山神”,究竟看到了什麼幻覺。
女真諸部總是習慣,在祈禱祭祀的時候占卜,吃些有毒的蘑菇,然後激動的哇哇大叫。可惜,作為野蠻的“生女真”,魚皮諸部的薩滿本就不多,而遷徙的廝殺又過於慘烈,根本保留不下薩滿的傳承…
“使船的,你不要繼續往南了!南方亂的很,到處殺做一團…我跟你說,你這點人手到了南邊,兩下就被人吃了!那些之前南下的部族,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嘶!好燙好燙!這鐵鍋燒粥,就是燉的快!…”
馬哈阿骨打喜笑顏開,大口喝著剛燉好的肉粥,又一點點撮著辣椒啃。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今早剛見面時,他提著二十斤重的石錘,是多麼的“和善”、多麼的“好說話”。
“馬哈阿骨打,我看到了南方大部落留下的石碑!他們就是從水路抵達這裡,建立了這個集子…沿著這水路一直走,肯定能碰上他們!…”
“哈!沿著水路去南邊?使船的,我們馬哈部沒有小船,可其他的部族,卻是有的!然而,哪怕沒有小船,不少部族都是游水攀登的好手!…你們就是在江上過夜,也免不了和那些部族的廝殺!”
馬哈阿骨打大口灌了罐粥,然後一抹嘴角,就像吃完獵物的虎豹。他這才嗤笑的看著祖瓦羅,大聲嘲笑道。
“使船的!你對密林與大江的殘酷廝殺一無所知,就像一隻爬上了岸的海狗,以為前面還像海子一樣平坦好遊!…你以為那個強大的南方大部落,為什麼要離開!那是因為北方無盡的寒冷與廝殺,讓他們也承受不住,讓所有的部族都無法承受!…”
“你知道打我記事起,有多少北方林海里的部族,帶著武器與馬南下了嗎?你知道,部族遷徙了多少個年頭,和多少個部族發生過廝殺,又死了多少人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寒冷的山神驅趕著我們,像過冬的獸群一樣撲擊南下!這裡的每一片林子裡,都埋著部族的血與屍骨!…除了躲在海邊角落的狗部,沒有一個部族能在一個地方,穩穩地呆上一代人!那些先頭南下的部族,早已如同狂暴的巨熊,把所有擋在前面的部族,都撞得粉碎流血,連帶著他們自己!…”
“哈哈!南下?你問問這些被俘的本地部奴,問他們南邊是什麼廝殺不休的可怕樣子?…南下的部族殺本地的部族,奪走領地和獵場。可還沒有安穩幾年,就又有部族南下,一波接著一波!…最後所有人,都裹在一起往南,一起往南!…”
“而那些最初的本地部族,那些剃著小辮,種地比打獵多的部族,早就被北方南下的各部打怕了,被驅趕著不知南下了多遠!…”
祖瓦羅瞪大了眼睛,聽著馬哈阿骨打詳盡的描述,漸漸心生寒意。這片遼闊土地上的混亂與廝殺,直到此刻,才向他展露了一角…
是的!在這個十五世紀的尾聲,正是和一千多年前的兩晉一樣,是寒冷小冰期的開始,是蠻族入侵的大遷徙時代!
就在數年前,大明的東莞又一次迎來降雪。而穩定的降雪線,已經來到了粵北的珠江流域。哪怕中間不時有小幅的回暖,但整體的大趨勢還是一路向下降溫。直到一百多年後的崇禎時期,氣溫降到了極致。流放海南計程車大夫們,能夠幸福的,常年在三亞看雪景…
而在極寒的北方,在廣闊的通古斯之地,大元與大明的秩序退潮後,可怕的大混亂期已經降臨!整個外東北都已經蠻族化了。原本居於黑龍江中下游的熟女真各部,被一波波南下的野蠻同族,被真正強悍的生女真各部,打的根本立不住腳。他們幾乎是被驅趕南下的最先鋒,一直南遷到大明的遼東屬地,尋求大明的庇護,變成了“海西”與“建州”兩大女真族群…
至於曾經光耀北地的大明,在六十年前的宣德年間,第一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