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要取代舊的,就要爭。
舊的要壓制住新的,就要打。
而皇上的改革,是不允許有爭鬥的。但即便是皇上,也管不住人心。
新不會永遠是新的,他可以變成舊的。
舊的也不會永遠是舊的,他也可以轉換為新的。
但是每一次的轉變,都是無窮無盡的鬥爭和廝殺。
所以,第三方派系的崛起,才能保持一種平衡,才能讓大明這輛馬車不斷的前行,而不是陷在爭鬥的沼澤當中。
才能保證,大明朝堂的血液永遠是充滿活力的!
而且還有一點,詹事府出身的官員們,更能加強中央集權。因為太子還小,東宮一系的官員想有話語權,取決於皇帝!
而且他們好用!
就算將來太子大了,這些官員們不安分。
新派也好舊派也好,還有李景隆他們這樣的武人勳貴集團,轉頭就能把他們揍趴下!
李景隆心不在焉的前行,腦中不斷的梳理著朝堂的脈絡。
皇上給詹事府翰林清流機會!
他們也看到了!
張紞那個老狐狸也看到了!
朱高熾那死胖子也看到了!
但這機會,卻被李至剛給斷了。純粹是那種損人不利己,我就是不高興也讓你們不高興的心態給斷了!
推舉一省巡撫,否!
各地監察御史,換!
重新設定的御史,我的人!
他們能不恨李至剛嗎?
所以這次年關將近之時,這突如其來的風波,就是東宮一系,詹事府翰林院乃至地方監察御史們,對李至剛的報復!
“只是,時機對嗎?”
“皇上願意看到嗎?”
“那幾個書蟲早早的出來打擂臺,對東宮來說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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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縉走在李景隆身旁,見他的腳步越來越慢,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不禁開口問道,“您想什麼呢?”
“嗯”李景隆抬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乾清宮端門,開口道,“時間真快!”
“啊?”解縉明顯跟不用上他的思路,“是呀!又快過年了!”
“過了年,來年二月底又是春闈會試!”李景隆說著,笑了笑,恢復平日那神采飛揚的模樣,“現在想想,今年的春闈,好像就在昨天似的!今年也是你主持?”
解縉納悶,苦笑道,“公爺,您糊塗了麼?春闈會試三年一次!今年沒有。”
說著,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麼,開口道,“各省鄉試是明年!”
就聽李景隆繼續道,“看我,真是糊塗了!呵呵,國家取士乃是頭等大事。今年跟著萬歲爺路過湖廣,所見所聞,不單地方上的官風不正,學風也不正!老百姓都說,孩子上不起學,官學裡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解縉忽然停步,看著李景隆,“您是說,讓我出京?”
李景隆微微點頭,而後站住腳,“小解,你我相交莫逆!我實不忍你處於是非當中!”說著,嘆口氣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我又不是傻子!”解縉苦笑,“您的好意我明白!”說著,嘆道,“李以行本就恨我,東宮一系的官員們也不大待見我,南書房的諸位也覺得我礙眼”
“可是!”他說到此處,忽然一笑,“太子爺的書法,不能沒人教呀!”
說罷,拱手。
大步朝前,邁過乾清門。
李景隆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縉跟誰都不沾著,所以他更要留在中樞。
若是東宮一系的官員們勝了,他就是那盆不讓他們飄飄然的冷水。
若東宮一系的官員們敗了,他就是東宮的元氣。
“讀書人!”李景隆看著解縉的背影,心中苦笑,“看不明白!”
隨即,也邁步進了乾清門。
剛過了乾清門,就在連廊下眺望到,王八恥引著一名官員,從候見房進了乾清宮。
而看清那人的樣貌,更是讓李景隆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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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一年的榜眼,去雲南做巡撫,也算名至實歸!”
乾清宮中,朱允熥笑看對面坐著的禮部右侍郎卓敬。
卓敬早年間,深得太祖高皇帝的器重。先後歷任宗正府經理,詹事府詹事等職。
他是朱允熥還是東宮皇太孫的時候,老爺子就定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