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太子來得有什麼可稀罕的?!無憂走了,雪鬼踏破了長城,北蠻還在和龍族打仗,嚴衛還不往西北去!眼下滿目瘡痍,怎麼還在爭這把破椅子?!”
“長城……”秦昇的目光頓然,瞬間升起一層難得從他眼裡看到的恐懼,雪域已經蔓延到了西北原,馬上北蠻的淪陽都要遭殃。
秦愚無力的垂下胳膊,轉過身再次背對著池塘:“明日我便會啟程去尋小悠。你回來了,應該先去看看蘇氏,她一個人在上京不容易,爾後再去和陛下彙報一下情況。”
“我在卿門道上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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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秦愚的身影動了一下,卻又似是剋制著,仍難掩他心底的激動。
“她走錯了路,到了官道上,那有一棵孤楊樹。”
武清宮裡皇帝等了秦昇一個時辰,天色都暗了下來,他才見到秦昇走進來。
他們交代了邊關情況,才說起他們自己家裡的事。
“你應該知道,朕立了五郎為太子。”
“兒臣知道。”
“朕叫他去尋苦海女,這次朕賜給他些真正能激勵他想起自己究竟是誰的東西,只要能把苦海女帶回來。死的也好活的也罷,要麼為我大津所用,要麼便都別得逞。”皇帝說完話,抬眼看向沉默的秦昇:“你立了功,朕也會賞賜你。”
“兒臣不敢。”秦昇看著皇帝。
“你不高興了?因為朕立了他為太子?”
“沒什麼不高興的。”
“為何沒有不高興?”
“因為……兒臣……”秦昇看著眼前這個雖滿頭華髮,老態龍鍾的皇帝,卻覺得他滿目的猜忌、滿心的殺伐、滿腦子的野心是那麼可怕。
“從沒有執念過這個位置。”
“荒唐!”皇帝突然大發雷霆,他站起身,深受怒指秦昇:“朕就剩你一個,你還不想當太子,難道真要拱手讓人嗎?!”
“父皇當皇帝是為了什麼?”
“你在說什麼啊!”皇帝沉沉的咳了兩聲,咳得臉色都有些發紫:“逆子……”
“我是為了天下才當的這個燕王。”秦昇抬手行禮,作罷後轉身離去。
墨硯看著揚長而去的秦昇,趕緊扶著皇帝坐下:“燕王歲數輕,會有些氣話……陛下小心龍體,不要放在心上……”
“都要當爹了,還像個孩子!”
“不日桓王便要離開,陛下可有什麼打算?”
皇帝的心緒又被拉回來:“過去他是怎麼走的,如今還怎麼走。”
秋日清晨,秦愚輕車簡從,只是和青君與牧昀一同上了路,三匹馬三條鞭子罷了。
他回頭看了看,只見到秦昇來送別了他。秦昇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秦愚,要變天了,走該走的路。
秦愚點了點頭,便再上路了。他多佩了一把劍,這是他接過太子玉印時皇帝賜給他的一把寶劍,意思是他到哪裡,這把劍都能斬殺任何人、神,魔、怪,阻擋他把女無憂帶回上京的一切。
“殿下有什麼打算?”
秦昇側目看了一眼萬樓,搖了搖頭:“沒什麼打算。如今天下兵荒馬亂的,我希望阿蘭能平安生下孩子。”
“桓王還拿著玉印。”
“你以為這個太子之位,他坐的很舒服嗎?”秦昇冷笑了一聲:“如坐針氈。父皇若稀罕他,怎麼捨得叫他出上京?”
秦愚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秦昇還看著天邊的朝霞:“你想過做誰的臣更好稱相封侯,有沒有想過,天下若不在了,王侯將相又有什麼意義?”
“看來一番西行,殿下收穫頗豐。”萬樓禮了一禮,秦昇卻沒有要看他一眼的意思,仍舊盯著逐漸升起的紅日,彷彿能看到秦愚行進的方向:“他比我們都要勇敢,明知道太子玉印是個火坑,他還敢跳,明知道離開上京,此刻他到哪裡都活不成,他還敢走,真不知道是他成就了苦海女,還是苦海女成就了他。”
“民言無妻如無炊,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然若無柔情,又怎麼成就一個完整的人呢?”
秦昇回頭看向萬樓:“我以為你從看不上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軟肋,萬某不屑,不代表萬某就要否認它。”
“殿下可還記得,當初七子奪金的故事,桓王殿下問萬某結尾。”
“記得,他問最後七個孩子得到了什麼,而沒有問是誰奪到了。”秦昇眯了眯眼睛。
“只有一根破舊